捕捉到她诧异举动,谢怀慈敛了敛目光,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尽管如此,胸腔里心跳的频率还是快了些。
他极力的掩饰,像是刚才的恍神是幻觉。
虞棠有些迷茫,摸不清他的举动。
他不是喜欢千重樱吗?
刚才是怎么回事?
她都很好的将两人的关系往正常方面牵引了,什么暧昧,什么缱绻,不该了吧。
莫名的,有些脸热,虞棠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檐下。
夜更深了,雪花大朵大朵地从天幕坠下,如云似棉,密密麻麻的,应接不暇的。
虞棠这一赏雪,屋子里立马安静了下来。
千重樱的绿茶技能也忘记了释放。
阿蓉愣了一下,旋即目光在虞棠和千重樱身上游动。
好半天,才提步走出来,“虞棠,樱樱刚才不是有意的,你能理解她吗?”
这一解释,就仿佛落下了她的面子,千重樱咬了咬唇,站了出来,“别说了!”
自从她的容貌损毁,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看她。
每一日都是生活在痛苦和自卑中...
还有日渐的衰老,她无比厌恶如今的躯壳。
与她不同的是,虞棠如今越来越好。
一想到没有修为的自己,千重樱连恨都恨不起来。
“又何必给自己找事呢?人家连听都不想听呢?”
只能不痛不痒的讽刺几句。
“好啊,我理解。”
再纠缠下去没有意义了,虞棠头也不回地说。
原想她可能大发脾气,甚至会怪自己偏心,哪里能料到只是很平淡的回话。
就像是准备了很久的争辩,对方连应对都不屑,就有些站不脚了。
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虞棠的身边,像是极其自责的道歉,“对不起啊,我以为你会责怪她。”
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虞棠“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会啊,我向来宽心,阿蓉,你不是知道的吗?”
少女明明温温柔柔的,可落在阿蓉眼里,却像是刺一样扎手。
虞棠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她,“阿蓉,你为什么把我想得那样坏呢?”
阿蓉一惊,脸色都白了些,颤着唇道,“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别误会,虞棠。”
她与千重樱幼时便在一起,偏心千重樱几乎成了本能。
老实说,千重樱不能修炼这事,她确实是有些怪虞棠的。
可这份责怪,属实不该放在那样一个姑娘身上。
她错得离谱了。
现下想来,即便千重樱不能修炼,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不怪任何人。
而千重樱和谢怀慈的事也与虞棠无关。
只能说是没有缘分罢了。
阿蓉皱了一下眉,似乎很难开口,“清水村时...我说的话,当不得真。”
虞棠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啊?!那些啊!我都快忘记了,难为你还记得。”
顿了顿,她笑道,“不过就是只野猫罢了,死了就死了...”
“虞棠...”
阿蓉面色煞白,嗓音干涩,“不是野猫,我不该纵容的。”
面前的姑娘低下了头,好像极为自责的样子。
虞棠好奇又纳闷。
过去的事,现在后悔有用吗?
谢怀慈是,阿蓉也是,好像他们每一个人都是。
真是奇了怪了。
她在乎他们时,他们弃她如敝履。
现在是为了良心,还是为了所谓的自尊心,亦或是不适应她的变化,才来回道歉呢?
那些都不可得知了。
虞棠冷静地看着他们做戏。
如果放在从前,她还会有几分动容。
经历的事情一多,就很平静了,她甚至能冷眼看着他们哭闹。
像是被她的镇静就吓到了,谢怀慈眨了下眼,急于辩解一样,“虞棠...那不是野猫,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赔给你。”
赔?!那不过是年少时幼稚的情感具象而已。
他拿什么赔呢?
虞棠有些好笑地想。
少女面色极为正常,就像是满不在乎他的话。
没有抱怨,没有谅解,只是沉默。
陡然间,犹如重击,谢怀慈的胸口骤冷。
比之前更甚,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手臂也僵得抬不起来。
虞棠抿了抿唇,“你不必为难的,那不过是一只小猫,死了就死了吧。也是我年少不懂事,才追着你们问,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质问...没有必要啊。”
“不说小猫了,就是你那个时候偏心千重樱也是正常的。毕竟嘛,她是你喜欢的人,我算什么呢?顶多就是比路人好一点点吧!”
她笑了一下,很温和地说。
谢怀慈瞳孔陡然睁大,“不是...”
不是又如何呢?
他的爱情可是够轰轰烈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