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顿了顿,她楚楚可怜地补充道, “对她,你只是不甘心, 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我。毕竟,青梅竹马的情谊,哪儿能说没就没啊!”
谢怀慈神情未变,好像眼前的聒噪,像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少女落泪,梨花带雨的,就像是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如果在放在以前,他或许还会动容。
但现在,他只觉分外可笑。
她算什么青梅竹马?即便是前世,他的深爱也是特殊原因所造就。
就像是戏台子上的提线木偶,连心神都不为所控...
拟好了剧本,再设定一个情深似海的人设,这份情意就珍重了吗?
谢怀慈对此嗤之以鼻。
见他不动,千重樱有些慌了。
为了这次见面,她准备了好几天,为了让面色红润一些,天不亮就起来擦脂粉。
可想而知有多期待。
“谢怀慈,我记得每一个生辰,你都会送礼物给我。”
“我在山上待厌了,你会背我去后山看星星,会捉萤火虫给我做灯,会给我编发髻。”
“我这条裙子就是你亲手做的呢!”
少女眼眸里的泪水在阳光下,泛着细微的光。
“我们许诺过结为道侣,永不相离。”
听着这些动人的情话,谢怀慈拧了拧眉,除了厌烦就是厌烦。
谢怀慈冷漠地看着千重樱演了一会儿,就兀自绕开她。
很快,背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喊,撕心裂肺一般。
就像是失了力一样,少女跪倒在地上,泪水大颗大颗掉下来,白皙的面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脂粉黏花了脸,再没有刚才的灵动、娇艳。
谢怀慈则置若罔闻。
很快,来到了洞府之内,谢怀慈将虞棠很妥帖地放在了一把太师椅上。
从千重樱倾述情愫开始,虞棠一直都是清醒着的,只是动弹不得。
这就很痛苦,看了一场大戏,然后又被当作人偶摆弄。
任是泥人也有几分火。
当场就发怒,“谢怀慈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还以为...你改了!”
谢怀慈眸色一暗,并未反对她的话,“是,虞棠,你可以这样认为。”
可以这样认为。
这是...虞棠懵了一瞬,旋即破口大骂,“你不正常,可以去找千重樱!你口口声声说着不计较,现在呢?!”
谢怀慈坐在她身旁,冷清地开口,“我确实没有计较,只是某些人...”
某些人不识好歹。
妄图勾引虞棠。
他只是被逼无奈,相信她会理解他的,就像从前一样。
思及她走向夏清衍的画面,混乱的戾气在胸腔内横冲四溢。
谢怀慈握紧了扶手,眉宇冷凝下来。
虞棠...
虞棠...
心中念叨了无数遍的名字。
就像是本能一样。
从她死的那刻起。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后来...日月积累,她就像是梦魇一般困扰着他。
或许又与梦魇有所不同,他希望忘记她的同时,又别有一番心悸。
就像是痛苦而难奈的折磨,偏生夹杂着几分蜜糖。
时光回溯,在经历失去她的痛苦后。
他只是想...她能活下去。
而活下去,就无关他了。
可哪怕无关他,他也是欣喜的。
他是希望虞棠能活得好。
但这份好远超了他的预期,她开始疏远他,有了念微...有了夏清衍。
就像是冬至的晚上,少年少女在檐下相视而笑。
他就像是局外人,插不进他们暧昧的氛围。
他被彻底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
直至虞棠逐渐维护夏清衍,他才明白真正失去了什么。
他们相视而笑的时候,在场近乎一半的人都在祝福,就像天生的一对,合该在一起。
刹那间,他忽然理解了被排斥的痛苦。
明明她没做什么,也没有斥骂他,可就是窒息到极致。
连愤怒都不能的无力。
他想冲过去分开他俩,可是...毫无理由,他没有任何的缘由去干涉她交友,干涉她喜欢另一个人。
虞棠抬手递过去灯笼,笑得眉眼弯弯,一切都很温馨,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每一个人都很高兴...
除了他,明明屋里有炉火,可他就跟置身冰窖一样。
下山时,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打闹。
他想要开口的,可是...立场是什么呢?
他根本不能去质问,质问为什么和夏清衍并肩而行。
就像是最后的挣扎,他找来花妖准备揭露夏清衍的真实面目。
然而结果往往与事实相驳,她不仅没有与夏清衍割离,反而对他怒目相视。
就像深陷泥潭一样,不折手段,可笑的,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