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跌落到尘埃之下,依然得不到半点怜悯。
就像是报应一样。
她当初的痛苦,他会数百倍返还。
无论他如何斩下尊严,剥去保护的外壳,将自己赤裸裸地放在她的面前。
她依旧会用讽刺的目光去刺伤他。
即便是没有谩骂,也是敷衍的,害怕的。
他和她好像永远都不可能和好。
就像是破碎的镜子一样,尽管努力捡起每一块碎片,再小心翼翼地粘连,在顷刻间就会皲裂。
连补救都不能。
“枉我以为你害死了我一次,会有些许的羞愧心...我到底是错估你了。”
“谢怀慈,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像是讥笑一样,少女扬起脖颈,冷冷地看着他。
只是一愣,谢怀慈走近...
手指抚上了她的脸,很温柔地摩挲了几下。
旋即抬起眼,怔怔地望着她,“虞棠...我过分吗?”
那双浅茶色的瞳眸内蕴藏着她不知道的复杂情绪,虞棠陡然一惊,瑟缩着身子。
“你能...放开我吗?”
很意外的,谢怀慈笑了一下,就像春夜融雪。
眉头微微拢起,貌似很疑惑,“你和夏清衍那么亲近,与我却是不同...”
“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是我哪里不如他,还是说...你喜欢他。”
好无耻啊!
虞棠瞪大了眼睛,气得两颊涨红,“我喜欢上别人,是很正常的,你一个外人,不该管这些吧!”
谢怀慈掀下睫毛,垂下手立在一旁。
虞棠不是他的所有物。
她喜欢谁,也不容他质问,这是很正常的。
可一想到她向别人仰起笑脸,一颗心就像放在油锅里煎炸一样。
像见到了成效,虞棠的表情放松了些,“你对我只是执念而已,你明白吧!就跟得不到的东西...会抓心挠肺一样。你想想啊,你为千重樱做了那么多,她肯定是你的真爱,你只是因为尊严,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说的在理吧!”虞棠笑呵呵地开解他,“你们本就是青梅竹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有那么多可以追忆的...何必吊死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呢?”
像是忍耐着什么,这次,谢怀慈终于出声,“你夸赞一个人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我和千重樱在一起...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残忍...虞棠拧了一下眉,挺好奇地打量着他,“你没病吧!只是撮合你们,又没有别的坏心思。再说了,你前世所为,我都没有说出这个词呢!”
沉默半晌,谢怀慈眉眼肃静,“虞棠,别说了。”
虞棠“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就这?!你害怕了!?还是说少有的良心在作怪?!”
“谢怀慈,放下吧,我们早就过去了。就当...就当是年少不懂事,这样的话,你不恨我,我也不恨你。”
虞棠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
谢怀慈瞳孔缩了缩,唇瓣嚅动了几下,但最后梗塞在咽喉里。
“你也知道的,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虞棠继续道,“你对我有杀身之仇的,按理来讲,我该报复的。可是...我不想追究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和好,那些迫害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我为了自己愚蠢的喜欢,已经付出了太多。你知道吗?那太惨了,在别人奚落的眼光里死去,毫无意义,甚至说有点可悲...”
虞棠皱了皱眉,“我只是不想过得惨而已,这有什么错吗?”
“就为了你所谓的不甘心,所谓的执念,我就要一辈子痛苦吗?”
就像是很烦扰一样,虞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甚至忘了喜欢你时的心情,一想到你,就只有死亡,只有自己的愚态。”
谢怀慈脊背一僵,一瞬间颓然下去。
虞棠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我不后悔与你相遇,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不可能认识那么多的人。但是,我也做不到毫无芥蒂,不能将你当作其他人一样。至于喜欢,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我想...这一点,你该清楚。”
他该清楚他们是没有可能的。
谢怀慈干涩着嗓子道,“虞棠...我可以任你处置。”
虞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处置?我不感兴趣,我只要你,离我远远的,就好。你不打扰我,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他的喜欢...是打扰。
谢怀慈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难熬,哪怕是虞棠死后,这份痛苦也没有现在更决绝。
虞棠好像满不在乎似的,“依我看啊...你不如和千重樱在一起,那样,你好,我也好,说不定我还会祝福你们。”
“虞棠...”
谢怀慈面色煞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