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自虐似的,他任何蜡油渗入伤口。
青年隐忍得红了眼睛。
无论如何做,都是于事无补的。
威胁也好,讨好也罢,落在她的眼里就好像是算计。
只是负担罢了。
他们一起采过蘑菇,一起烤过山老鼠,共同的经历何其多...
那么多独一无二的共处。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前世只是一场恶梦。
梦醒了,他们还会一起去做许多的事。
他们原本有许多的时间,去一起经历不同的事...
脑海里翻腾着过往的画面,胸腔内则泛起重重酸涩。
嘴角泛起咸腥的滋味,擦了擦颊侧的伤口,谢怀慈包扎了一下掌心,跟着小路走。
神思恍惚中,他看见远处灯火如萤。
那是...虞棠的院子。
欣喜的同时,紧张和惶恐如期而至。
忽然间想起白日的争端,谢怀慈忐忑不安。
他想要看见她。
却害怕她疏离他。
矛盾至极的心情。
正因为在乎,所以格外紧张。
摸了摸颊侧的伤口,名为自卑的情绪,填充了他的心神。
好半天,才决定继续走下去。
攥紧了掌心,尖锐的刺痛,给予了谢怀慈几分镇定。
他可以解释清楚今天的所作所为,虞棠总不会怨他太久。
或许这些天发生的事太过于糟糕,虞棠并没有发觉有人前来,直到听见推门声。
桌子上仍旧是一筐柿子,跟冬至那日并无什么区别。
四周张望了一下,并没有找到熟悉的少女。
谢怀慈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就那么直愣楞地等着。
躺了一会儿,发觉天气有些冷了,虞棠套了一件衣裳,就跑去外面放下木窗,恰好在同时看见了...谢怀慈。
这就很微妙了,虞棠顿时愣在那里。
当然谢怀慈好不了哪里去,当即便站在了起来,几度张嘴,都没说出什么话来。
两人对视在那里。
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彻底卡住了。
她好像刚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看见他的一刹眼睛登时睁大了,像是惊悚,又像是惊讶。
少女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情愿见到他。
根本来讲,刚才她的神情还算可以,现在纯粹是厌烦。
几欲出口的话,沉寂在了心里,谢怀慈难耐地开口,“虞棠,我...”
他想解释之前的错误,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了那双清亮的眸子,任何借口都滞涩在喉头。
谢怀慈平定了一下心神,再次抬眼,里面清明无比,“你掉了东西,我是为交还而来。”
就像是为了证明所言非虚,与之同时,顺手递出了一个香囊。
青年睫毛微垂,嘴角和脸颊布满了划痕,就像是精美的白瓷,落下了几道瑕疵。
而且他的掌心好像只是粗略地包扎过。
迎面而来的目光,打量着他的周身。
想起掌心狰狞的伤口,谢怀慈指尖动了一下,旋即将其背在身后。
浑身摔伤,袖袍溅满了泥点,就是很凄惨的样子。
任谁也想不到昔日冷肃如冰的青年落魄到现在的模样。
他手腕上的伤口还是她给作弄出来的,思及至此,虞棠尴尬得脚趾挖地。
见她伫在那里,饶是做好了千万重心理准备,谢怀慈难免脸热。
一时之间,手臂悬在半空。
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干净温暖的室内,突兀之间,泥渍和鲜血是那么的刺眼,格格不入的。
就像他的人一样,与这里格格不入。
就如他手里的香囊...只不过是过渡的理由而已,而这理由却在今日显得格外撇脚。
除了沉默站在那儿,他好像别无他法。
如果知晓会恶化两人的关系,他宁可看着虞棠渐行渐远...也不会干涉她的决定。
夜风本就寒冷,伤口包扎得不太严实,鲜血时有渗出,蜡油裹挟着血肉...加以失血,让他一阵热,一阵冷。
不消片刻时间,青年的脸颊苍白得发青。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阻拦她。
后悔决定她的去向,更后悔威胁她。
假如...假如没有那些不愉快的事,虞棠是不是就会热情地邀请他。
谢怀慈攥紧了手里的香囊,局促似地站在了房门前,竭力减少了自身的存在感。
出于私心又或许某些原因,他不想她看见自己不光彩的一面。
有些时候,他甚至怀疑过...她是否真的喜欢过他。
他好像没有一点优点,除了外貌,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他的性格不惹人喜爱,他的内心与她有天壤之别,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喜欢上满身缺点的他呢?
正因为如此,恐惧日渐加深。
即便是虞棠站在那儿,不说话,谢怀慈也比任何时候紧张。
那比他遭受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