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她的妥协换来的是谢怀慈的变本加厉。
虞棠的眼神冷了下来,“只要不遇见你,我就很好,那你能成全我吗?”
气愤之下,她将心底的实话,全都坦白说了出来。
好像这一刻,不用再顾及着什么。
她讨厌谢怀慈的虚情假意,讨厌阿蓉的偏心,以至于对任何人都没法信任。
就像是后遗症一样,经历过背刺的人...总是疑心。
而这疑心不会因环境改变而得到缓解。
就像是她帮助一个人,而帮助的那个人杀了她,那她的心将不再赤忱,她将变得胆小,变得畏首畏尾。
谢怀慈怔缩了瞳孔,掌心在肌肉收缩之下,沁红了外面包裹的布料。
虞棠拧紧了眉头,似乎很烦扰,“你和千重樱如何情深似海,如何恩爱两不疑,那是你们的事,为什么偏要让我加入呢?我又不是你们秀恩爱的工具人。”
“还有夏清衍,即便我喜欢他,那也是我的自由...”
虞棠鄙夷地看着他,“是不是我喜欢了别人,你就会杀了我啊?”
杀了她,怎么可能...
那是他日夜期盼的姑娘。
可是现在她在怀疑他,怀疑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谢怀慈抿紧了唇,脑子里一团乱麻,找不出合适的辩解。
包扎伤口的布料被完全沁湿,血一点一滴地砸落在地上,偏生谢怀慈就跟看不见一样...僵硬地立在那里。
垂着头,像是无法面对。
冬日的夜里连虫鸣都没有,寂静得可怕,紊乱的呼吸声落在耳畔。
虞棠有些惊讶,扭头看向一旁的青年。
谢怀慈挺直的脊背弯折了些,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捏着香囊,红了眼角,像是濒死的动物一样,隐忍着痛苦。
脸庞是苍白的,脆弱得不可思议。
而他现在的模样是自己导致的,虞棠立马闭了嘴。
谢怀慈机械性地抬起头,目光不移地望着她。
半晌,方才涩着嗓子开口,“虞棠,我没想到...会伤害到你。”
嗓音落在冬日的风中格外的轻,有种易碎的质感。
他近乎贪恋地看着她,目光拂过少女的眉眼,最后落定在桌前的枣花糕上。
像是她在他眼中跟枣花糕一样,虞棠有一瞬间汗毛竖立,好在,谢怀慈及时移开了视线。
虞棠长松了一口气,就跟识相地闭上了嘴。
她对他确实无感,但也不想相互仇视。
如今两人处在一个屋子里,还是晚上...那是相当的暧昧。
可比起暧昧,她更愿意做路人。
现实往往与幻想相差甚远。
谢怀慈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纠结着什么。
鼓起了很大勇气才说,“那...香囊还要吗?”
不像问香囊,更像是绝境之人寻求希望。
虞棠眼睛一抬,不知道该看向青年,还是看向沾染了鲜血的香囊。
与其说,谢怀慈在询问她,不如说是在逼迫她。
逼迫她顺从良心。
无论哪个时候,他好像总是找得到对付她的方法。
尽管卑劣,却很有效。
虞棠皱了皱眉,看了一下,立在身侧的青年,出于恐惧,又或者说是妥协,抬手接过了香囊。
指尖相触的刹那,留下丝丝缕缕如羽毛拂过的凉意和痒感,是不经意间的触碰。
浓密的睫毛之下,谢怀慈的眼睛微微睁大,惊得来连交谈都忘记了,指缘残留着少女的温暖。
桌旁的姑娘目光盯着灯盏里的烛火,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谢怀慈惊诧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胸腔内的心脏“嘭嘭嘭”地跳跃着。
连风都静下来了,只有她不知所以。
好像在这一刻,他们回到最初的相遇,没有莫名其妙的曲折,没有仇怨...
微妙之际,虞棠挠了挠头,略微不自然地说,“我困了...你能别打扰我吗?”
其实她睡了一整天根本就不困,只是不想同他说话而已...
“虞棠...我还能来看你吗?”
话音落下,室内落针可闻,少女撑着脸望着窗外,像是在思考,更像是在回避。
虞棠打了个哈切,慢悠悠地走向内室。
再辩驳下去没有意义,就这样...很好的散场,至少保留了一点体面。
想着这些,紧张的心情随之松弛下来。
冷落在原地,谢怀慈脚下就跟生铅一样,一股寒气顺着冬夜的风窜进了骨头缝里,冷得他打颤。
沉默的拒绝,根本不留一点反驳的余地。
她不屑于同他讲话,连眼神都不屑施舍...
心脏就跟停滞了一秒一样,呼吸都艰涩起来,因为缺氧,一阵晕眩的感觉。
他想要求她留下来,可是挽留都成了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