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的婚宴定在瑙鲁,一座太平洋中南部的岛屿。
从天上看,整座岛屿呈心形。
一片汹涌起伏的翠绿中,零星散布的白色沙滩,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银光。
很适合做婚礼场地。
但由于交通不够便利,吕家只宴请了亲朋和圈内名流贵胄。
陈挽提前查了天气,瑙鲁纬度靠近赤道,气候温暖湿润,日照温度在2025度之间。
在飞机上睡一觉,醒来估摸抵达时间,提前去了趟休息室。
陈挽特意换了一条碎花裙,搭配浅蓝丝巾,脚下是绑带的低跟凉鞋。
整体比较素雅,没有多余的配饰。得体之余,又添了一丝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俏皮。
期间,有空姐来敲门,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陈挽婉拒了。
海上航行单调无趣,玻璃窗外是一望无垠的蓝。
谢鹤清和她隔着过道,陈挽转头,Macbook散发的幽光,聚拢在他眉眼。
外套被他脱下搭在一旁,里面只穿了件很薄的衬衫,比较贴身的样式,勾勒出紧窄的腰身和宽阔的背肌。
察觉到她的目光,谢鹤清望过来。
“怎么不继续睡了?”
陈挽刚要开口,回想起两日前不欢而散的对话,又侧身拗了个刁钻的角度,留后脑勺对着他。
那日,她灵光一闪,“吕衍肯定有让人难以启齿的癖好,说不定还会家暴。我要和谢伯父说,让他帮我劝谢姨。”
谢鹤清却说:“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你谢伯父很忙没空管,你谢姨也未必会当真。”
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得陈挽呼吸不畅。
真是扫兴!
她抱臂背对着他,蓬松的发随意挽起,像一颗饱满圆润的珍珠。
谢鹤清失笑,“瑙鲁有海下项目,想潜水吗?”
“我自己去。”陈挽并不领情。
空姐适时走过来,问两人要喝点什么。
谢鹤清要了杯咖啡,重新靠入椅背里,揉按着太阳穴缓解疲乏。
……
吕家长女嫁的是海外富商,资产雄厚,据说位列福布斯富豪榜。
作为东道主,吕家出手阔绰,包下易臻酒店整整一层楼。
作为洲际旗下的豪华酒店,也是瑙鲁唯一的五星级酒店,位置得天独厚,绿植环绕,毗邻海滩。
有左右两个大厅,其中一个专门接待VIP客户,二层三层分别是会员制餐厅和宴会厅。
能住这度假的游客,基本上都是金尊玉贵的英俊公子哥和阔太、以及富家千金。
谢夫妇是晚点的航班,谢鹤清留在机场接应,让陈挽先去办理入住。
侍者已经在酒店大门等候,陈挽一下车,便遇到她此生不想再见第二面的人。
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目不斜视擦肩而过,却被人粗鲁拽住手腕。
陈挽惊呼出声,不可思议地望向他,“你放开我。”
吕衍笑,“你都是我女朋友了,碰一碰都不行?”
陈挽尝试着抽离,然而力道之大,竟挣脱不了分毫,白嫩的肌肤很快被他弄红,看着就疼。
“你弄疼我了。”陈挽放低语气,“先松开好不好?”
吕衍哪肯照做,反而握上她的手臂,触感自掌心传递到大脑,如电波滋滋淌过。
好细,也好软。
“挽挽,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也不接我电话?”
“我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精力去处理私人的事。”陈挽眉头几乎没舒展过,“光天化日之下,请吕公子注意言行。”
“挽挽,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我好想你。”
吕衍步步紧逼,不断压缩两人间的距离,一低头,瞧见她长裙领口下的肌肤。
雪白而微微鼓起的一片,散发着柑橘般的清香。
吕衍下腹一紧,一种扭曲又病态的冲动袭来,这样纤细又修长的脖子,很适合缠绕上锁链。
他频繁吞咽,身体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
把她关进牢笼里,看她哭,看她跪下求他……
那种感觉一定很美妙。
吕衍忽然笑出声,充红的眼里闪着癫狂的光。
陈挽察觉到他的异样,心脏狂跳,浑身不住颤抖,“吕衍,你放开我。”
挣扎间,一声咔擦的脆响,吕衍扭曲的脸因吃痛而抽搐。
他捂着被折弯的胳膊,气急败坏,“谁给你的胆子敢伤我?”
“吕公子,得罪了。”冯铮弯腰鞠了一躬,态度从容镇定,“我是谢先生的司机。”
“谢先生吩咐我将陈小姐安全送入酒店。”
吕衍冷哼一声,不等冯铮反应,抬手甩了个巴掌,“碍事的狗东西,滚开。”
冯铮被打得偏过头,脸上霎时出现一个硕大的红印。
这一幕正好被谢夫妇撞见。
“吕衍?”谢夫人诧异开口。
“谢伯父、谢姨好。”吕衍又换上一副斯文有礼的面孔,“旅途辛苦了吧。”
哪知谢昭肃压根不买帐,脸色难看地斥责他,“当众打人像什么话?”
吕衍解释:“我想替挽挽拎行李,哪知这个人突然冲过来对我动手。”
谢夫人狐疑打量他,又看向陈挽,“是这样吗?”
陈挽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
这点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谢鹤清的眼睛。
他一直没声,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顿了顿,才开口:“怎么受伤了?”
陈挽下意识藏到后面,“没事。”
“别躲。”谢鹤清抬手,把她手指攥入掌心,轻轻抚摸那块起红的肌肤。
动作温柔到,像在触碰一件价值连城的藏品。
这一刻,所有负面情绪朝她奔袭,委屈、恐惧、心酸,以及愤怒,压得她喉咙阻塞。
“是吕衍一直拽着我,不肯让我走。冯铮也是为了替我解围才动手。”
“不是这样的…”
吕衍急于辩解,却被谢鹤清打断,“吕公子,你想好再说话。”
他明显感受到谢鹤清的强硬,后者一张脸阴沉得可怕,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叫他恐慌地缩紧了脖子。
“是我许久没见到挽挽,太激动了,所以没控制住力道。”
谢昭肃闻言蹙眉,“吕衍,你这样急躁的性子,我怎么能放心将挽挽交给你。”
面对长者怒气的质问,吕衍嗫嚅着唇,只是低头的瞬间,眼中迅速划过一丝明快的恨意。
终归是来参加喜事的,谢夫人出来打圆场,“行了,下不为例。我们先回房间,不影响你招呼客人。”
吕衍识时务的放低姿态,“谢伯父教训的是,我一定知错就改。”
一路送他们到电梯口,门缓缓阖上的瞬间,透过狭窄的缝隙,陈挽看到吕衍冲她笑了一下。
眼神阴鸷、势在必得,仿佛一只即将扑食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