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吗?你上次喝醉了就是这么抓着我的。”
唐玦耍一出先发制人,在对方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些越界之前。
“是吗?”楚玊。
“你还这样呢。”唐玦摇了摇她的手,晃一晃。
过了饭点,上晚课的时间,校道上没什么人,她们牵着手往南门去。
“我说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唐玦演戏:“我说打咩牵手,但你拽着我,你说红灯,不让我走,在门口马路那儿。”
唐玦,颠倒黑白的嘴。
楚玊笑:“你别欺负我不记得。”
唐玦:“反正上回儿的事是随我怎么说了,你要有本事把我喝断片,你也可以欺负回来。”
“你这语气,是不是忘了,上次不公平的。”她喝的是度数高的那杯酒。
“我没有说不比运气的啊。”唐玦:“一般人喝酒都不是比酒量的。”
这个理由说服了楚玊,她说:“好吧。”
“酒吧新来了个调酒师,我前几天去偷师学了两手,今晚露给你看。”
“行。”
“你这次是清醒地答应我的,可别想耍赖。”
“我上次不清醒答应你,我也没有耍赖。”
“那去趟超市。”
“你家不是有酒吗?”
“去买食材啊,不然吃空气火锅?”
袁律所在的律所是南海一间有名的老牌律所,也是全权代理了楚渊工作室法务事项的律所。
他们贵,但效率高,比如只要十分钟就能找到一张换头图的原图,然后能将后续的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
其实袁律师跟楚玊挺久的了,从楚玊小学开始,她就一直在替她处理类似的事情。
次数多了就逐渐默契,她清楚楚玊的脾气和心性,不用预案不用汇报,她能照楚玊想要的结果去办。
这个结果,是一种另一方当事人难以接受的赶尽杀绝。
楚玊有一张最温和的脸,但袁律师知道她向来是极度冷酷又刻薄的。
袁律截下了詹鹏伟手机里关于这件事的所有聊天记录,又保留下他相册里的原图同时存下了他的PS工程文件。
然后她把詹鹏伟打发走,再和校方商议处理结果。
做完这些,她收到了楚玊的消息。
楚玊:【袁阿姨。】
这个称呼是私人称呼,是她从小作为楚渊女儿对她的称呼。
楚玊:【我觉得这件事没有非常严重,也不太想让家里人看见这种照片。】
袁律回复:【明白。】
那就不用向楚渊汇报了。
袁律原本是跟楚渊的,后来随着楚玊的成长和其事业上的不断突破,才逐渐将工作重心转移。
她几乎经手过楚玊所有的事情,这一路,让她逐渐感觉楚玊每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决定都变得合理,她愈发钦佩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女孩的魄力。
袁律记得,楚玊很小的时候就认定人性本恶,所以她习惯在温柔善良的伪装下防备着每一个人。
她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所有一切都不应该来撼动她的利益。
她说她不接受借口不接受苦衷不接受哭诉,做错事的人就必须有惩罚。
她裹藏自己,情绪和真心早就蒙尘,对谁都一样。
“我问你,你会不会断片,我问你,你喝多了吗?”唐玦。
“不记得。”楚玊。
地毯,她们坐在地上,并肩围着茶几,上面是电磁炉,火锅咕噜咕噜响。
唐玦在复盘楚玊到底什么时候断的片。
“我还问你,有什么意外你会记得吗?”唐玦。
楚玊像她喝醉时候一样问:“什么意外?”
唐玦一样的答案:“喝多了的那种意外。”
楚玊专注地盯着火锅,又开口:“那有吗?”
“我说没有……”唐玦看向楚玊:“你信吗?”
“为什么不信。”
唐玦笑:“我人品这么靠得住吗?”
楚玊轻声回:“唐玦,如果我不相信你,是不会答应和你喝酒的。”
咕噜咕噜咕噜。
声音很响,可能是唐玦烧开了。
“所以你遇上别人的时候一下子就醒了,关于我的就能全部忘记。”
唐玦又飘在了半空。
心跳快得爆炸,语气拼了命的装作和缓。
“嗯。”楚玊。
救命啊。
唐玦这一刻起决定今后要仔细研究感情线怎么写,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嫩,每一回都让楚玊撩拨得死去活来。
和她相比,楚玊实在不以为意,这人下一秒就用筷子点面前的锅,又秉持着探讨精神认真诚恳地问她:“你说,这个丸子熟了吗?”
唐玦:“难说,飘起来的应该就熟了吧……”
楚玊:“你确定吗?”
唐玦:“不确定,再煮一会儿吧。”
楚玊很听话:“好。”
32.没关系
把锅撤走,收拾了会儿,然后茶几上两个玻璃杯。有一个是新的,唐玦在超市忽悠楚玊买的。
她说家里就一个杯子多不方便,想喝口水还要被你占着。
同理,她还忽悠楚玊买了一双新拖鞋。
说法是为家里来客时备着,但除了楚玊别人也不能够用了,唐玦付钱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送杯子送鞋子都不大吉利。
但她不信那个,只想着到时家里的东西都成双成对的,还不把你楚某人给套牢了?
暗恋中的人啊……就是变态。
反正唐玦是被套得很牢。
顶灯关了,就开一盏沙发边的落地灯,那种带灯罩的,拉线开关的,光线恰恰好,沉静了氛围。
她们并肩在沙发上,倒酒的时候,唐玦还是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