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
“你。”
风一阵,路面滚了一片落叶。
一切恍若凝固在这一刻。
“唐玦。”
平淡的,永远平淡的。
不为所动的,永远不为所动的。
楚玊俯视她。
楚玊腐蚀她。
“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吊桥效应。”
人因为环境刺激而心跳加速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恰好出现一个人,会将这种感觉错误地转嫁到对方身上,会将那,误以为是爱。
楚玊说:“想清楚,那不算数的。”
又一阵风,将那皱啦吧唧的棕色落叶送到唐玦身边,她动了动脚,将它压在脚下。
“是吗?”
唐玦干笑一声。
“可是我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38.她们好恨
过去四分钟。
抵达六点整。
没人说话。
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她是有病才会觉得自己比耐心能比得过楚玊。
唐玦咬了咬下唇再猛然抬头正视对面的人。
砸一句:“你又知道了对吗?”
又一句:“你又尊重是吧?”
再一句:“楚小姐,我请问,这两句话是你的口头禅么?”
理论上,楚玊有本事有一千种方式委婉地结束这个话题,很难得,她没有。
她干脆利落的。
“除非你想与我索要一段关系。”楚玊回望她:“然后我拒绝。”
唐玦本就该明白,表白的本质不能是讨要关系,她没有道理在这道德绑架。
但她可以闹情绪。
唐玦站起身来,走两步,到楚玊面前。
她抬起她的手,将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还给她。
再冷冷开口:“你去餐厅吧,你们吃,我没胃口,先回家了。”
冬游过去两个星期,挪威牛河本学期最后一次例会,综合楼八楼。
娄燕茗和孟守元在讲台上。
下面大一大二大三大四都齐人。
做完总结之后,娄燕茗进入会议流程最后一项:“恭喜大家已经圆满结束了本学期的社团工作,那我们下一个环节是提一下社团的改进意见,畅所欲言。”
很快,下面都很积极。
阿点举手:“学姐,能不能报一个预算,琴房的键盘换一个吧,走音走到大西北了。”
阿花举手:“学姐,麦也想换。”
孟守元:“各位,提一些可操作性强一点的。”
娄燕茗:“我理解啊,大家大一的时候都会提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等到大二的时候就不会了,就长大了。”
阿点阿花:……
蒋娜:“我说,有些人排练要请假的,请提前三天在群上告知,乐队排练少一个人都很麻烦。”
田瑞泽:“隔壁村口大妈出了一堆乐队周边,我也想要。”
唐玦:“我们社团的信箱还一直在塞着这种乱七八糟的信,我希望有些人不要再公器私用占用资源了。”
她说着就把信箱端到了桌面上。
蒋娜:“我靠,她什么时候把那个信箱拆下来的?”
董书航:“这么突然?”
这边窃窃私语,前面一些,阿点阿花面面相觑。
随后,太上皇楚玊走上讲台。
娄燕茗孟守元赶紧让位置,退到一旁。
楚玊手握手机抵着讲台桌面,要发言。
她说:“我们社团的公众号不是表白墙,某些社员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吗?更有甚者,影迷组织的后援会还起哄到我们乐队社团来。我想,在这一方面我们的确仍需改进,还得把关。”
娄燕茗凑到孟守元身边:“她们在干嘛?吵架?还是晒命?”
孟守元:“表白了吧……”
“啊?怎么连你也知道?”
“我又没瞎,只有阿点阿花他们傻啦吧唧的会不知道吧。”
“呃……但是为什么她们表白,她们吵架,我感觉被冒犯的是我呢。”
“谁叫我们是NPC。”
另一边。
阿花:“见到了两个不认识的人。”
阿点:“这是她们俩的台词吗?”
阿花:“第一次听见唐玦学姐阴阳怪气内涵别人……”
阿点:“这算什么,这还是我第一次听楚玊学姐讲这么多话……”
阿花:“我以前听别人说,有些社团水很深的,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都背地里看不惯对方,偷偷结梁子相互讨厌的。我还说怎么可能,这讲得后宫争斗一样,我们挪威牛河感情就很好,哪有谁会私下不对付,但是现在我信了,当初还是太单纯。”
阿点:“女人心,海底针啊。她们好恨彼此。”
再一边。
董书航:“哇——好精彩。没见过。”
蒋娜:“你看戏也看得太高兴了吧……”
董书航:“谁敢想,我毕业前还能吃到这种等级的瓜。”
蒋娜:“好损呐,好损呐。”
董书航:“喂,我觉得唐玦有戏。”
蒋娜:“啊?你不是说没戏吗?”
董书航:“没见过,没见过的意思是她对陈雨清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楚玊跟人对着干呢?”
蒋娜:“好有意思啊这两个人……”
散了会,人都离开,八楼很静,唐玦独自在走廊上把信箱装回去。
“你生气了?”
身后,语气好像只是礼貌问候,楚玊。
唐玦对着墙面拧信箱螺丝,没有回头。
“我不能生气?”她说:“这好像是我的自由吧。”
楚玊没有再答。
又安静。
唐玦冷笑一声:“你又不说话了,你又在盘算找一个能够替代的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话题来敷衍我,好溜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