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补充一句:“酒心的。”
楚渊握着手柄看屏幕:“你妈知道你要回来,今早特地订的私厨,那家甜点很难排的。”
楚玊抬头,一个蛮甜的笑:“谢谢妈。”
秦碧钧到厨房开冰箱将蛋糕拿过来,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拿手柄。
新一轮拳皇。
选人。
楚渊,八神庵。
秦碧钧,不知火舞。
开始。
楚玊把电脑放一旁,手捧着蛋糕,看着电视屏幕围观,叉子勺着一小口一小口,
音效,嘿嘿吼吼一团。
KO响,第一轮结束,八神庵胜。
又新一轮,再嘿嘿吼吼一团。
一半的蛋糕。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楚玊。
八神庵都飞到空中,却不见连招,又掉回到地面。
屏幕里两个人一动不动,音效消失,顷刻安静。
两秒,不知火舞一飞腿,再连招,八神庵措手不及被打趴在地,尔后回神反击,无果。
不知火舞五段连招。
三个人的目光,浑在电视屏幕。
不知火舞八段连招。
“他,是个怎样的人?”秦碧钧柔声问。
楚玊轻声回答:“是她,不是他。”
不知火舞连招中断。
又很快,八神庵都没能起身,她接大招超必杀。
“那她是个怎样的人?”依然温和,依然柔情,神色无改,不慌不乱。
然后八神庵和不知火舞仍旧火热地缠打,像三十秒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楚玊想到了什么,眉目一展。
她忆起唐玦谴责她总这样,又是尊重,又是理解,此时此刻好像懂得一点,这大概是家教。
“是一个很……独特的人。”一时半会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楚玊只能笼统地这么说,但她觉得唐玦独特到“独特”都不能涵盖她。
八神庵被KO,进入下一轮。
楚渊:“是在……征询我们的意见吗?”
秦碧钧先笑,替楚玊摇了摇头,然后开口:“她在通知。”
楚渊:“我看也是。”
她从来不将这种事情端上来讲,而一旦说出口,就显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这家人,倒都有一个很执拗的原则——做了决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们懒得同时不屑,用感情来试错。
楚玊?一勺蛋糕,再说:“意见其实可以听一听。”听一听罢了。
双方血量准备见底,不知火舞蓄力,八神庵第七段连招。
楚渊:“没有意见,我们Z——”
“等一下。”楚玊打断:“可以不要说尊重吗?”
很无厘头的要求,引得楚渊和秦碧钧无端对视一眼。
而楚玊说:“我想看看这个词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秦碧钧没忍住低头掖了掖嘴角,接着不知火舞甩出一个大招。
楚渊的视线又回到电视屏幕,他扬着笑意说:“那你尽管喜欢,尽管去好啦!”
楚玊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画面弹出红色的“K·O”,她在心里又念了一遍唐玦的名字,然后笑了。
43.普通朋友
楚玊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人。
至少不应该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她设想不出有一个情景是需要将某一个人挂在心上时时念着的,也甚至想象不出自己在什么情况下能够接受旁人的靠近、莫名其妙的触碰再到日日夜夜寒嘘问暖。
她对每一个人都平等地不感兴趣。
但唐玦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她独特,连在楚玊的心里都是独特的。
这个人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就轻而易举撬开了楚玊先天具有加后天养成的严防死守,然后堂而皇之扎了进来。
她认为她是特别的,特别到,愿意动用心思去留意她,越留意,她越特别。
从这个方面来讲,楚玊对唐玦,都不算是一见钟情。
因为楚玊还没来得及看见唐玦,就已经对她感兴趣。
三月二十五日,挪威牛河例会,唐玦,梅开二度。
这一次,楚玊在琴房盖上琴盒,抬头喝水的瞬间透过窗户玻璃依稀看见了一个人影掠过,是正常的步频,侧脸,两秒就消失,一个将近一个月没见的人。
楚玊亦没有就此冲出去,而是按部就班收拾好东西,还是自己的节奏,然后开门,拐到教室。
这次很安静,围在一起的一群人唯唯诺诺喝东西吃蛋糕。
接着楚玊过去,沉默地端走了桌面上唯一一杯冰美式,再往后面走,落座。
她这次什么都没有说。
娄燕茗拍了拍手提示:“准备开会。”
楚玊喝了一口咖啡。
就一口,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然后她将手上这杯东西拿远一些来看,深棕色的,冰的,杯壁冒出水雾,咖啡店店员黑色马克笔写的潦草一个“唐”,标签明晃晃印着冰美式。
不太确定,再看看,楚玊喝第二口,服了。
甜的。
它变成了一杯可乐。
四月一日,挪威牛河欢度愚人节主题聚餐。
不知道是谁,大手一挥,定在了御梨苑的包厢。有锦鲤池的,南海top中餐厅,两人大堂偶遇过的那一家。
楚玊上到二楼,
黑色制服的人躬身来迎她,又诧异:“楚小姐,还是朝晖?朝晖昨天空调坏了,还没修好,没人通知您吗?”
楚玊笑了笑,低声说:“何姐,今天不是朝晖。”
何姐抬头看一眼:“不是朝晖?”
楚玊看了眼手机的群消息:“嗯,在……翠海堂。”
“噢,刚来几位年轻人的,翠海堂,同学聚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