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用纠结这个,你送什么颜色她都喜欢。”
“对对对,你信不信,你就算送束摆了她黑白肖像照的黄白菊花,她都得说你别出心裁。”
“……黄白菊花还是不必了。我看着买吧。”这群狗头军师,想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孟云舒疲倦地摆了摆手,忽然记起来:“迟雨人呢?”
迟雨昨天的确是提前从雪场回来的,但不巧,她当天晚上排练,第二天又早起回去考了门试,二人的时间就这么巧妙地错开了,到现在也没见面。
“嗐,她滑雪的时候伤着了,今天不过来。”高璇格随口回答。
孟云舒心头一紧:“伤着了?”
“滑雪嘛,也是种极限运动,受点小伤很普遍。”
“我知道。她下周就得上台,万一摔断腿什么的……伤得重吗?她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那天目睹了迟雨和话剧社的人的吵架现场,也见过那叠勾画仔细的剧本,知道迟雨是认真的,万一伤到腿,她的心血就白费了。
其实她也不该去滑雪。孟云舒这么想着,忽然有了个极其荒谬的猜测——迟雨该不会是为了和她“偶遇”,才去的雪场吧?
“哎呀,没事儿。那天后头一个鱼雷笔直地往她身上撞,她有经验,躲开了没让那人撞上。虽然摔了,但皮都没破,只有脚扭了一下,当天就好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哦……”孟云舒松了口气,“那就好。”
高璇格观察着她神色,“嗤”一下笑出声:“云舒姐,你也太关心她了吧。”
“……”
确实。
“她是我师妹,又住我家,我关心她是应该的。”
越解释,越显得欲盖弥彰。高璇格一干人等顶着满脸意味深长的“我都懂”,她沉默半晌,觉得说多错多,不如闭嘴。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热红酒好喝。”
天色渐晚,小酒馆客人渐多,有人熟稔地和高璇格打招呼。她左右逢源,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回着什么人的微信,一边还能给孟云舒介绍热红酒的配方。
“好喝吧?这还是迟雨研究出来的,总结来说就是少放香料,多放冰糖,选果味重一点的酒,如果不想喝酒,也可以试试葡萄汁。”
“小格。”
“嗯?”
“迟雨到底是怎么跟你们介绍我的?”
作者有话说:
迟雨:我没出场,但我无处不在。
27 你是狗吗
“怎么介绍的……就,室友呗。”
孟云舒手指轻扣玻璃杯,漫不经心地提起唇角:“认识这么多年的,‘室友’?”
高璇格的表情凝固一瞬:“你想起来了?”
“差不多吧,”她循循善诱,语气和煦,笑容春风化雨,“所以你还要瞒着我吗?”
高璇格面露难色,孟云舒舔了舔牙尖。
好嘛,她随便诈一下,没想到还真让她套出了点什么来。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直觉的确很准——从前她不想细究,如今才发现,“迟雨到底有多少东西瞒着她”这个问题的解答,不得不提上日程了。
“我觉得……”高璇格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最终定格于门口,“我觉得你不如自己问她吧?”
孟云舒愣了愣,随着她望的方向转头,看见酒馆大门被推开。夜色涌进一小块,簇拥着一个人走进来。
是迟雨。
孟云舒:“……你什么时候把她叫过来的?”
这未尝太有眼力见了点。
高璇格眼角翘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就在你迈进门的时候。”
然后她不由分说,抄起吉他逃也似的蹿上台,好像只要她上台够快,就不会有人能找她算账了似的。
孟云舒转头的速度都跟不上她抱头鼠窜的速度,只能难以置信地又看向门口。酒馆里灯光昏暗,她看得见迟雨黑色外套的肩上有一点反光——是落了一层雪花。
她上台阶时似乎踉跄了一下,视线拨开聚集向她的目光,略显茫然地在人群中搜寻。孟云舒无奈,高举手臂:“迟雨!”
迟雨的目光扫过,对视的一瞬间,还不曾来得及收起眼中的迷茫,接着她仿佛松了口气,肩膀松懈下来。
音乐渐起,应和着嘈杂人声。黯淡的灯光下,孟云舒安静地看着她,这一瞬间周遭的声音消失不见,什么怀疑与隐瞒,通通消失不见,她在心跳声中,看见迟雨的眼中慢慢被放松与依赖填满。
孟云舒默默叹了口气,朝她招招手,比口型说:“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和我说一声。”
迟雨裹着满身湿漉漉的寒气走过来,这几步她走得很慢,仔细去看,才能发现她脚步有些不稳。她坐下之前,才记起抖掉头顶和身上的落雪,孟云舒帮她抚去肩膀上的雪花,察觉到她呼吸还有些不匀:“腿还没好,就跑过来?”
“不是,开车来的,这边不好停车,就跑了几步。”迟雨顺势低下头,让她把头顶的雪花也拍掉,侧头闻到她袖口的酒味,“你喝酒啦?坐我车回去吧,明天送你上班。”
“得了吧你,我不敢坐瘸子的车,我就喝了一口,对着酒精探测仪吹上十分钟都查不出来。再说了明天晚上我还得接你南珺姐去看你演出呢。”孟云舒给她把刘海理整齐,目光往下,“伤哪儿了?”
“哦……在脚踝。已经好了。”
“哎——”她扯着领口把人推开,“离我远点儿。”
迟雨往刚下台的小格等人身上瞟,撇了撇嘴,貌似失落地长叹一口气。
“哦。好吧,你怕被误会,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