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你工作的地方和母校都很近,如果在这里被什么师妹师姐或者同事看见,影响不好。我知道的。”
“毕竟,我们只是室友。”
又开始了,又装可怜,好歹也换一招。孟云舒无精打采地翻了个白眼:“你演够了没有?我是说,你一身雪,蹭脏了我衣服得干洗,麻烦。”
“你穿我的嘛。”
“嗯,好。我穿成个走在潮流前线的调色盘去见客户,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走在潮流前线的调色盘”,迟雨稍一想象,笑得花枝乱颤:“回去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试个屁。”孟云舒推她,“起来回去了。你别开车了,我来。”
这个时间小酒馆里人渐渐多了,台上唱得正嗨的姑娘很眼熟,是那天在酒店玩游戏的一员,台下吵吵嚷嚷,也有熟悉的面孔,她的视线巡回一圈,收到了不少注目礼,也有人欲盖弥彰地错开视线。
“怎么感觉都是学生。”她随口问,“不会都和你一样,是富二代吧?”
迟雨尾调微微扬起:“我可不是富二代,我是暴发户。”
孟云舒:“……”
她竟然分不清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她们刚起身,高璇格立即迎上来:“要回去呀,孟律,迟老板?”
说完,她笑盈盈地瞥了孟云舒一眼。
这人很聪明,第一次见面就让她着了道,没往“迟雨以前就认识自己”这个方向怀疑。视线短暂交汇,孟云舒立刻意识到,她从高璇格口中再也套不出更多信息了。
迟雨若有所感,眯了眯眼:“你们聊什么了?”
孟云舒低头,轻描淡写地回答:“热红酒。”
迟雨将信将疑,抬头看向高璇格。
后者早反应过来自己被套了话,摆出一副坚定正直的表情,笃定地附和:“对,热红酒。”
迟雨:“?”
……
孟云舒从附近的水果店挑了袋水果,一手拎包,一手馋着迟雨去停车场。
“你都这样了还敢活蹦乱跳?是真不怕成个瘸子。”
“习惯了嘛,一两天就好了。”
“这种事还是别习惯了。”
秉持吃什么补什么的原则,孟云舒在超市顺手下单了一份猪蹄一份鸡爪,想着在家炖了给迟雨补补,下完单又记起来,现在家里是迟雨做饭,让她自己炖给自己吃……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她稍作犹豫,又下单了现成的卤猪蹄。她把大包小包放后座,起身时不经意地一瞥,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出商场,上了某辆车,她一分神,人又不见了。
奇怪,看错了?
孟云舒疑惑地蹙了蹙眉,迟雨注意到她的表情,抬头问:“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容师姐了……”她摸了摸下巴,“估计看错了。走吧。”
迟雨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啊。”她慢悠悠地叹气,“看见师姐,立刻就要抛弃学妹了,真是够果断的。”
“我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孟云舒无语至极,“祖宗,你是我姐行不行?我求你快上车,妹妹我要冻死了。”
迟雨“诶”一声,笑眯眯地扣上安全带。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这可是准点下班,别说的好像我早退了一样。”
孟云舒推开门,第一件事就是脱高跟鞋,她随手挂好外套,再把迟雨扔在沙发上的外套也挂好,转身去倒水。
然后她看见了厨房切好的水果,和没来得及开瓶的红酒。
热红酒。
孟云舒睁大双眼,看向迟雨:“你在家,就为了准备这个?”
迟雨点头:“对呀。”
孟云舒内心冒出来的第一想法是感动,长这么大,只有假期回老家时,会有人专门卡着时间做好饭菜,等她回家。
迟雨怎么这么贤惠呢。
第二想法是,贤惠这个词,用在迟雨身上真是既合适又不合适。
“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就刚开始准备。”迟雨手背在身后,笑着解释,“我一会还要回去,等他们下晚课,今天最后一次排练。我回来主要是为了送这个。”
孟云舒愣愣地低下头。
“票?”
在她的印象里,母校学生社团暂时还没有设计出什么需要抢票的汇演,她们学校更受欢迎的是各种学术讲座、就业讨论、名家讲坛……她凑过几次热闹,就没再去过了。
迟雨也会顶着冬天的阵阵阴风,去排一张讲座的票吗?孟云舒不禁开始想象那副画面,不知为何,她觉得不会。
迟雨……没有看上去那么合群。她也不会为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合群”。
她把票收好,放进包里:“你今晚带回来不就行了,还专门跑一趟,腿都没好,就折腾。”
“想你一下班就看得见嘛。”
迟雨拖着长音,半真半假地开始抱怨。
“啊——真的是好伤心呀。我受伤了,还专门回来一趟,到头来,连一句谢谢都赚不到。”
孟云舒拿她没办法,靠在餐桌上一招手:“来。”
迟雨慢慢走到她身边,扬起笑脸,下一秒额头落下温热的触感——孟云舒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又伸手揉了把她的头发,语气听起来纵容又无奈:“先这样,可以吗?”
她微微怔愣,在孟云舒转身要离开时按住了她的腰,孟云舒吃痛,拧眉抬头看她。二人短暂地对视,迟雨拇指拨开她的发丝,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这一次的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切,从餐厅到客厅,迟雨亲得她喘不过气,轻微的窒息感让她晕眩,在迟雨冰凉的手伸进她针织衫下摆时,铃声敲醒了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