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卿见她不语,伸手就要关门,少女立刻扯住了沈墨卿的袖子,惊慌失措说:“不……别关门!!”
沈墨卿关门的动作却没停下,司徒厌用力掰住了门框,哭着说:“别关门,呜呜呜别关门……沈墨卿……别关门……”
她哭得太凄惨了,一张雪白的小脸上全是泪珠,门缝在即将要夹住了她用力到极限的纤细手指时——
“我手要断了!我手指断了!!沈墨卿我疼!!我疼死了,断了——”
沈墨卿的动作停下了。
她觑了一眼对方的手指,根本没被夹到一点儿。
但对方撕心裂肺的叫t?声好像整个胳膊都被门锯掉了似的,实属凄凉。
好在这独栋别墅外的雨声实在是大,遮住了她令人侧目的哭泣。
沈墨卿语气冰冷地说:“司徒厌,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徒厌眼神躲闪,手却死死扒着门框,讪讪嗫嚅说:“我……我没地方住了……”
沈墨卿:“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行!!你不能扔下我……”司徒厌死死扒着门哭,“你不能扔下我……!”
沈墨卿:“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女人身材高挑修长,有那种非常凌厉的眼尾,一双瞳孔黑的见不着底,是一种极端的冷漠和无情,觑人的时候,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少女好像被她吓到了,一下把手松了下来,随后眼前的门啪得关上了,冷冷的一个闭门羹甩她脸上,毫不犹豫。
“滚。”
“……”
司徒厌跺跺脚,恨声说:“谁稀罕找你!!我就是睡大街!就是饿死冻死,我也不来找你了!冷酷无情的老变态!心眼比针小的大龟毛!我宣布我们分手了!!好啦!你现在就是有一百万克拉的大钻戒也追不到我了!!”
她终于意识到即便再怎样大吵大闹,沈墨卿确实不会听到了,只好灰溜溜又不甘心地走了。
独栋别墅隔音很好,从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世界就安静了。
沈墨卿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接了杯热水。
她住的高级小区安保比较好,门的隔音效果也不错。
会出这样的事是因为……
她早就该改掉司徒厌的指纹记录了。
几口热水下去,冰冷的四肢好像暖了起来,她接着水走到窗前,重新拉开了窗。
她不由得在这样瓢泼的大雨里失了神。
半晌,她低下头,打开了手机里的监控,看见门口的司徒厌哭着走了,只是……
沈墨卿看见她头发掉色了,深蓝色深深浅浅的印在白裙子上,像一副纯蓝但抽象的印染画。
沈墨卿下意识地想发微信告诉她这件事,抬起手打开对方微信聊天框,一滑开就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感叹号。
——她发了很多消息,但对方把她删了。
所以消息背后,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鲜红色感叹号。
沈墨卿又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退出了聊天框,但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她看了一眼好友申请,有个红点。
她实在不应该对她心软,总是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
……
半夜。
说自己宁愿饿死冻死也不来找沈墨卿的司徒厌又在停雨的夜晚,如幽灵般,在冷酷无情的老变态沈墨卿家门口,幽幽的哭泣起来……
而曾经在沈墨卿家里做长久客人的司徒厌小姐非常清晰明白地知道这高级别墅的隔音效果非同寻常,是以她特地按了即时门铃以后,让自己的哭声清晰而精准的幽幽传入屋子内,时时回响,诸如:
“呜呜呜我不要一百万克拉的钻戒了,你给我一千克拉的我就立刻原谅你……”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们都睡过了你怎么能不负责……呜呜呜我这么好看你说不要就不要……喜新厌旧的老变态,肯定是背着我偷偷出轨了……”
沈墨卿连装听不见都不行。
“……”
如司徒厌所料那般,沈墨卿果真忍无可忍,寒着一张脸再次拉开了门,“你闹够了没有。”
司徒厌红着眼睛嚷嚷着:“谁闹了!我哭会怎么你了?”
沈墨卿:“滚去桥洞哭。”
司徒厌嗫嚅几声:“桥洞人太多了……”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瞪着眼睛说:“不是,沈墨卿,你还是人吗?我们还没分手呢你就这样对我!!你知道我家里破产无家可归了你还这样对我!你这个自私又势利眼的坏女人!!”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呜呜呜呜你就是看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把我踹了……”
不远处的路灯的暖光被树叶缝隙切割,破碎的光芒高高低低地落在她脸颊上,让她看起来像一只眼睛红肿的虎斑猫。
沈墨卿再次移开视线,说:“首先,在刚刚……”
她吸了口气,侧头看了一眼家里的钟表,顿了顿,笃定地说:“准确来说,四个小时以前,嗯,昨天晚上九点钟,你在门口大声,且第二次肯定地宣布,我们已经分手了。”
司徒厌一噎:“你听见了啊。”
司徒厌小声说:“你家里隔音不是挺好的……”
沈墨卿冷笑了一声,拿出了手机:“是挺好的。但你打了电话,我接了没来及挂。”
司徒厌:“。”
她在沈墨卿门口哭的时候确实打了好多电话。被拒太多次了,她没想到沈墨卿突然接了。
司徒厌说:“我说了又怎样!!我说了你不是没同意吗!!啊?哪有单方面说分手就分手的!这不公平!!”
“好。”
沈墨卿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无理取闹,她公事公办地说:“那我公平一点——现在我同意了。我们分手,关系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