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同意了?”司徒厌一下惊慌起来,“那,那我怎么办啊?”
沈墨卿:“你去公园睡,一点了,我要睡觉了。”
司徒厌哭着诉苦:“我不能去桥洞了,桥洞睡满了乞丐,又脏又臭,我才不要去呜呜呜……”
沈墨卿懒得听她叽叽歪歪,用力要把门关上,司徒厌用尽全身力量扒着门,“我不要!!我不要睡公园,刚下过雨公园都湿哒哒的……我也不要睡桥洞……”
沈墨卿说:“你不是说就是睡大街饿死冻死,也不来找我了吗?”
司徒厌:“我开个玩笑也不行吗,你怎么那么较真啊!小心眼!”
“我较真?”沈墨卿说:“不是你说跟我在一起只是玩玩而已,只有我这个蠢货在当真吗。”
司徒厌:“那我不能口嗨吗!!她们都说我配不上你!我口嗨两句怎么你了!这个国家不是言论自由吗?再说,听得人都没介意,怎么就你这么小心眼!!!”
沈墨卿冷冷看着她。
“你得、你得大方点。”司徒厌大抵也有点心虚了,小声说:“你不能总是因为这样的小、小事,老是生我的气。”
沈墨卿:“是,我不能,也不可以,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生你这种小事的气了,这个国家言论自由,你就是说地球是方的也没人在乎——”
她在“这种小事”上加了重音,然后说:“好了,谈判结束。”
司徒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力气小,沈墨卿又认真了,眼见真的要再吃个闭门羹,当下哭了起来。
她哽咽说:“沈墨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沈墨卿心重重一跳,握着门的手也收紧了,她盯着司徒厌,一字一句,仿佛扪心自问:“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
——你这样……这样的愚蠢,吵闹,恶毒,虚荣,嫉妒,贪婪,做出了伤害了别人的事也从不反思,还如此肆无忌惮,出了事永远指责他人的……人。
若与司徒厌来论是非,那么错得永远永远都是沈墨卿。
所以沈墨卿,为什么不能这样对司徒厌。
所以沈墨卿,为什么不能讨厌司徒厌。
凭什么不能。
沈墨卿就该讨厌司徒厌,她甚至应该恨她。
下一刻,司徒厌猛然一收手,沈墨卿还在用力,而她整个人穿进了即将闭合的门缝里,抱住了沈墨卿。
她用力地吻她。
她的吻还带着深夜的露水气,柔软而微卷的长发还有着夏日雨夜沾染的潮湿,扑着肮脏灰尘的雪白百褶裙亲昵的贴上了真丝睡衣。她的吻并不像她的人那样傲慢、虚荣又死不悔改,这张嘴巴明明说过很多令人难以容忍又无法原谅的诳语,却又如此的柔软,温暖,甜蜜,像黏糊糊的融化麦芽糖,令人沉迷。
下一刻,少女被捧起了白嫩的脸,女人一改冷漠姿态,低下头用力回吻她,鼻尖撞得钝痛,唇齿纠缠得热情,这个吻缠绵不绝,如同被冰块包裹得火焰,她咬着她的舌尖,呼吸急促的缠绕在一起,唆吮,如同她们好似相爱的过去,那藏着秘密和心思,明面相爱,暗中交锋的每一个心跳瞬间。
她们在深夜的夹缝中接吻。
如此恩怨纠缠,难舍难分。
“沈墨卿。”司徒厌红着眼睛,可怜兮兮软着嗓子说,“我知道错了,你别扔下我。”
她的头发是冷的,身体也是冷的,话语里带着鼻音,在她耳边哽咽,“我爸妈都不要我了。”
“我只有你了……”
“……”
她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哭着说,“你别扔下我好吗。”
司徒厌的甜言蜜语总是惹人心动,一双大眼睛不论笑和哭,瞧着总是真诚,然而。
毫无疑问。
司徒厌是个感情骗子。
现在,这个感情骗子在用那样的话毫不犹豫伤了她的心后,又期期艾艾地抱住了她,踮起脚尖,嘤嘤哭着,厚着脸皮来用吻哄她了。
这个……骗子。
但凡她还有一点点的理智,就不该再上她的当t?。
司徒厌主动伸手扯开了她身上柔软的绸带,把她推进门内,门晃晃荡荡地关上了。
漂亮的蕾丝内衣湿透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其他的什么,靠近的,紧贴的身体,有热,有冷,她们在接吻,干净的地板上,湿漉漉的一片。
她好像太冷了,在她怀里一直发抖,眼睛湿透了,红彤彤的像兔子,耳尖也红了一大片。
于是沈墨卿觉得她可恨,可那种酸涩和怜意,却也控制不住地从内心泛滥。
理智告诉她,这是司徒厌罪有应得。
可是在抚摸她冰冷的肌肤时,那汹涌的感情,又叫她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她叫嚣着离开她之后,她佯装漠不经意。
可她每一晚都睡不着,她想着她们在被子底下拥抱,司徒厌悄悄凑过来亲她,然后又在暧昧的喘息中红了脸颊。
她们同床异梦,却也亲密无间。
沈墨卿喘息着,闭了闭眼睛,低声说,“去浴室吧。”
在少女呜咽的哭声和拥抱里,沈墨卿知道自己又会原谅她。
她总是会原谅她。
她又哭了,说可不可以别丢下她,她说她关门的时候,她好害怕。
沈墨卿想说,明明是你丢下我的。
可是少女眼睛通红,浑身发抖,湿漉漉的头发在浴缸里散开一片动人的蓝,惹人心疼,以至于沈墨卿没有任何办法,再去指责她。
于是沈墨卿又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让王冠摔到地上,捧着她的脸,吻她湿透的眼睛,哑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