珙桐树色
“女朋友?”
姜可瑜倒是没想到,她中弹住了个院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沈从骁居然找了个女朋友,而且还是在布鲁赞比。
“嗯,就是你住院的时候,我单独出去外采,然后......认识的一个本地姑娘。”沈从骁到底是年纪小,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也着实是难得,布鲁赞比现在这个情况,沈从骁居然还能遇到合适喜欢的人。
姜可瑜没拒绝,反正现在短暂的休战,她身体也没完全康覆,出去散散心出个饭,也不着急采访和工作。
后天许廷川要在医疗援助点值班,所以姜可瑜就单独和沈从骁去了。
找了一家还营业的当地餐厅,路上还没到的时候,沈从骁简单和姜可瑜说了说情况。
姑娘叫伊芙,是布鲁赞比本地的一名老师,战争爆发之后,她工作的学校被炸毁,现在被调到了其他临时搭建的学校继续教课,但课程也是三两天就会休停。沈从骁就是在拍摄临时学校的时候和伊芙认识的。
到餐厅的时候刚刚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伊芙刚下课等了有一小会了。
还没走到座位跟前,姜可瑜就看见了伊芙。穿着当地传统的服饰,带着头巾,只露出乌黑的大眼睛和高挺的鼻梁,看着他们走过来,腼腆地笑了笑。
沈从骁介绍两人认识了一下,坐下来,一边等着上菜一边闲聊。
看得出,沈从骁很喜欢伊芙,伊芙一家都还在布鲁赞比,所幸战争发生到现在,她的家人们都还安然无恙,只是原本家已经不在了,被空袭的炸弹炸毁掉了。现在弟弟妹妹跟着她住在临时学校宿舍,爸爸妈妈在难民营。
伊芙以前在中国留学过,所以中文说得相当流利,接受过高等教育,所以也并不满足於在布鲁赞比的生活。他们商量着,等着战争结束,沈从骁就带着伊芙一起回国,把伊芙的弟弟妹妹都接到国内上学。
姜可瑜安静地听着两人的规划,不时认同地点点头。
这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等着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已经爬了上来,温柔的光掉落在地面上,勾画出高低错过的影子,竟有些浪漫的意味。
“你们去散步吧,我就先回酒店了。”
姜可瑜不想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酒店也不是特别远,走回去也不会太久。
看着越野车渐渐消失在实现,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休战的这一小段日子,夜晚一直都是这样安静,街两侧有还营业的馆子,还有不少市民出来散步。
大家都分外享受,享受这短暂的安宁。
姜可瑜放慢脚步,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弱却温暖的灯火,交谈路过的行人,月光温柔,她忍不住驻足,默默地幻想,如果战争停止了,眼前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在想什么?”
想得正如神,被打断。
姜可瑜寻声侧过头,看到了刚从医疗点下班的许廷川。
刚刚吃饭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没想到他下班直接过来接她。
“哥!”姜可瑜小跑了两步,凑到许廷川身边,开心地笑着。
“别跑,伤口还没完全恢覆。”许廷川伸出双臂接住她,严肃地提醒。
姜可瑜心情很好,和许廷川说了沈从骁伊芙恋爱的事,还说了今晚的餐厅菜很好吃。两人并排一起走回酒店,总是有说不完话。
许廷川安静地听着,不时点头,也会偶尔插两句医疗点的情况。
姜可瑜在感叹,感叹在战火纷飞,贫瘠和苦难共存的时刻,依然有美好的爱情,炙热的亲情存在。
她忽然对最终和平的那一天,特别特别向往。
或许,那一天,真的不远了呢?
“哥,我听说布鲁赞比盛产玫瑰,现在正是玫瑰花期,等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来了布鲁赞比这么久,还没有看到过这里的玫瑰呢。
“好啊。”许廷川侧过头看向姜可瑜,眼光口气都温柔得不像话。
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许廷川还是先跟着姜可瑜去了她的房间,帮她又看了看伤口,恢覆得不错,没有破溃和感染的迹象。
一路走回来,加之已经是春末,温度很高,一路走回来姜可瑜身上也出了一些汗,想去洗澡,但带着伤口也不方便。
“怎么了?”许廷川正在收药箱。
“我想洗澡,可以吗?”姜可瑜小声地说了一下。
许廷川微微楞住,有些不太自然,“可以倒是可以,但你现在伤口还是不能沾水,胳膊擡起来也很困难,要不先用热毛巾擦擦,再等等?”
姜可瑜抿了下唇,坐在床边想了一会,然后擡头,像是深思熟虑过,“那......要不你帮我洗?”
许廷川已经快收拾好,手里握着最后要塞进去的棉棒,听到姜可瑜的话,手一滑,棉棒掉在了地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错愕地看着姜可瑜,半天都没回过神。
姜可瑜被他盯得有些心慌,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胆了,垂下眼睛,下意识捂住胸口,想解释还没等开口。
“好。”许廷川说得很小心,微薄鲜红的唇瓣张了张,清吐了一个字。
休战短暂的间歇,水电可以正常不间断地供应。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听得见哗哗的流水声。
姜可瑜的胳膊不方便擡起来,衣服是许廷川帮着她脱掉的,从最外面那件衬衫外套,到短袖,还有最里面那件纯白的胸衣。
他环抱着她,帮她把背后的扣子解开,然后一路向下,解开了牛仔裤的腰带,抱着她撤掉裤腿,又撤掉了那件小小的底裤,一瞬间,修长洁白的双腿袒露无遗。
被灯光这么一晃,看起来格外的诱惑。
姜可瑜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完全不敢看他,害羞地抱紧他的脖子,然后把头埋进了他的脖颈,只能感觉到又热又烫的鼻息在脖子和耳边流窜。
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她看见她胸膛的那道又长又狰狞的疤痕,今天竟也跟着脱掉了上衣。
热乎从头顶流遍全身,雾气在升腾,整个浴室都是暖味又滚烫的空气。
他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很细很软,不足一握。另一只手帮她简单地清洗身体,热乎滑过每一寸皮肤,他感觉自己也快要爆炸了。
手术抢救的时候,也有看到过她,但和现在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的指尖又软又烫,轻柔地带着热水滑过她的身体,肩膀,没有受伤的那侧锁骨,一路再往下。
他已经尽可能地放轻了动作,但碰到她敏感的地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软软地喊了一声哥,听在他耳里尤为撩拨。
洗的有些潦草,许廷川已经尽可能地在专注了,最后还是走了神。
他把她抵在墙上,用手护住了她的头,躲开了没来得及关掉的淋浴头,霸道又极具占有侵略性地吻着她,另外一只手自然地摸着她。
赤裸着双足,他抱着她踩在他的脚掌上,生怕她着凉。
热水掉落在脚边,飞溅起来一朵又一多小小的水花。
在浴室,整整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许廷川忍得艰难,吻得很深,看着姜可瑜,捏着她软软的耳垂,贴上去的小声地说着。
“我们家阿瑜的锁骨真漂亮。”
“这里也很漂亮。”
最后也没有动真格,担心这里的卫生条件不达标,也担心姜可瑜现在的身体还在恢覆撑不住。
临了叫她先出了浴室,自己留下。
姜可瑜擦干了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衣服,安静地在床上等,脑子里都是刚才浴室里许廷川的模样。
他最克己守礼,对她一直也都是温柔朦胧,无论是做兄妹还是做恋人,偶尔亲昵起来会有些霸道,但像今晚这样,满眼情欲和爱恋,哑着嗓子说叫她那里好漂亮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许廷川。
用被子蒙住了头,姜可瑜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咚咚咚地跳,快要撞破胸腔。
即使不好意思,她也不得不承认,刚刚在浴室,某一刻,她竟然希望,希望许廷川继续下去......
那个充满欲望又恳切着急的许廷川,好像更有魅力,惹得她疯狂心动。
越想越激动,激动得在床上翻滚了两圈,不小心还压到了伤口,疼得她闷闷叫出声,正巧被刚从浴室出来的许廷川听到。
他找了浴巾擦干了身体,已经把上衣穿好,头发上还挂着水珠。
“别闷在被子里,喘不过气。”他细心地拉下姜可瑜的被子,坐在她床边,低头看着她,一眼就瞥见了她绯红的双颊。
姜可瑜小心地挪动着身体,把头枕在他的腿上,看着他的脸。
突然,发间儿滑落下来水滴,滴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她下意识地眨眼,然后回过神,认真地看向他,然后咯咯地笑。
她擡起能擡起来的那只胳膊,去摸他好看的脸,然后说着。
“今晚,在我房间睡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