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若要真说燕仙子,难不成当初不是她身边的婢女先提起燕仙子来?这当真以为自己得了无皇剑,吸收了前代剑尊的修为,便能够与燕仙子比肩?
她自己也真是好大的口气,燕仙子何等惊才绝艳之人,修真界千年难遇的天才,她不会觉得自己与燕仙子一样是凡人出身,就能与燕仙子相比了?
今日这事儿便是叫我父亲去与无极宗的长老谈,那也是她今日有错,夜无心如此理直气壮,弄得仿佛是我仗势欺人,当真可笑至极。”
云暖风此话,周遭之人也很是赞同,周围应和声一片。
想想也是,那万剑归宗是何等神乎其神的神迹,多少年都没有人再现万剑归宗的风采,唯独只有燕仙子一枝独秀;
更别提当初在安岳门一力挡十千的同命阵,燕仙子胸襟开阔,剑法更是如饮长江、长虹贯日,又岂是夜无心这个半路捡了个便宜的人能比的?
燕枝有些赧然——她着实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外头已经传得这样响亮,也同时庆幸,幸好自己是伪装了样貌和修为在外头行走,不然就以外头这人们说不过三句话就要提到她名字的架势来看,她想要在外头历练恐怕是很难了。
周围围观者甚众,云暖风环视一圈之后,脸上露出些歉意:“今日之事,原也是我考虑不周,我想招待对我有恩之人,这才用私下体己补贴上的贵重茶水,并未与人说清,引起旁人误会,也是我年轻做得不好。”
闵如岚却道:“虽说我也是沾了光,受了仙子感激的人,没什么立场来说这些话,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说,这事儿本来就是仙子自己做主的,又有何对错之分?
更何况咱们这周围这许多客人,也没有其他人像方才那位仙子身边的婢女一样如此咄咄逼人,是她们目光短浅,不知事情真相就胡言乱语,怎能怪到仙子的身上?”
他自然是发自本心说这些话,周围的客人有想拍云家马屁的,也有真心这么认为的,总之不论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既然有闵如岚开了这个头,剩下的人也是一片应和之声。
云暖风笑了笑,那张一向显得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的脸上竟有了一些温柔的笑意,但很快稍纵即逝。
云暖风将周围还在围观的客人都疏散了,走到闵如岚面前来。
闵如岚方才正义直言,敢说那么多话,如今云暖风一靠过来,他就瞠目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就连嗑瓜子儿都嗑不动了。
云暖风忍不住想笑,但脸上的神色随机一肃,竟是说起正经事。
“小公子不必担忧,我这回来不是为了调笑你,只是想问问刚才两位与你一块儿来的贵客呢?”
方才燕枝匆匆一面,就为她挡下了这致命一击,云暖风十足感激,却没想到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燕枝就不见了。
闵如岚这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燕枝与殷昼不知去了哪里。
他左转右转的看了一圈周围,有些奇怪地说道:“是啊,刚才我还看到他们两个在这旁边的,他们俩比我先一步出来,怎么一转眼人不见了?”
他下意识地放出自己的神识,扫了一圈,却一无所获,两个大活人竟然就这样活生生消失了?
闵如岚顿时急了,欲哭无泪:“糟了,我还不曾和两位交友呢,早知道不吃这瓜子了!”
第266章 要是我,我早就动心了
云暖风也有些惊愕:“方才还看见人在这里,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也正是此刻,殷昼却拉着燕枝的身影从屏风之后出来。
燕枝还沉浸在思绪之中,殷昼却道:“我们俩方才就在那屏风后头。”
闵如岚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可我刚刚分明放出神识,查探你二人踪迹,并未在那处发现你们两人,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殷昼笑了声:“我身上有件法宝,可阻挡神识查看,方才我这手足挚爱挡了夜无心的剑,我怕夜无心发疯,暂且带他躲了起来。”
他说手足挚爱,旁人自然当这四个字更趋近于前两个字,唯有燕枝自己知道,他分明是在说挚爱。
这时候她的思绪才终于转了回来,有些嗔怪地看了小白脸儿一眼。
云暖风不知个中缘由,一见了燕枝,这一回当真是肃然起敬,当面行了礼:“方才多谢这位道友出手相助,若非道友出手,我今日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她这话说得有些夸张,燕枝不敢轻易领受,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这般感激。”
云暖风却道:“虽说是举手之劳,可是若没有道友方才的举手之劳,我今日必然非死即伤。那夜无心看上去冰凉无比,却没想到是如此暴躁之人,一言不合竟就直接动手偷袭于我,实非君子所为,我心中感激,请道友不要推辞。”
她不和方才一样,不再打发身边的侍女领他们去厢房,反而自己亲自请她们前去。
燕枝也没推辞,跟着云暖风走了。
她走,殷昼自然也走,只留下一个闵如岚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闵如岚方才分明没有感受到这俩人的气息,就算是有法宝能够遮挡一般人的神识,可他还有另外一项昆仑神术不曾告知他们——
在昆仑的传说之中,昆仑信奉的真神在凡间历劫之时乃是天生盲女。
真神并非是眼部有疾,而是天生并未生下双眼,不能视物。
因双眼不能视物,真神入道艰难,修炼比旁人难之百倍,其中艰难险阻不足与外人道,甚至连重塑肉身之法都没有办法叫她先天残疾的双眼重新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