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真神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问鼎昆仑之巅,在这修炼路上,真神创出一门不需要双眼也能够看清事物的心法,只传昆仑嫡系弟子,而这门心法闵如岚从小修炼。
这门心法从修炼初期开始便能逐渐让修士对于物体的感知脱离单纯的视觉范围,而随着修炼的日渐精深,甚至能够洞悉破绽,看破法宝伪装。
譬如他从最初伊始,其实就知道燕枝的修为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无用,他能看到燕枝身上的伪装,也能看破伪装下涌动的修为。
不过这门心法他并未修炼到最高重,如今昆仑史上也并无除了真神以外的人能够把这门心法修炼到最高层,他也已经算是个中翘楚了,却仍旧不能去伪存真。
故而他虽然知道表面有幻象,也能略微窥见幻象之下的真相,却不能够完全洞悉燕枝的修为究竟多少,也看不穿那遮掩容貌的法术下燕枝的真容。
所以方才殷昼拿出那法宝来的时候,闵如岚一眼就看穿了那法宝。
虽然那法宝确实是个能够屏蔽修士神识的好东西,但在闵如岚面前,这法宝并不奏效。
所以方才找不到这俩人在哪,绝不是这法宝的作用。
闵如岚眉目之中漾起一点儿深思。
他落在众人最后,时不时抬起头来看前人的背影一眼。
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就发现燕枝的身形似乎比身边的云暖风都要瘦削不少。
她肩膀薄,不像郎君一般宽厚。
且燕枝不仅是身形瘦削,她宽袍大袖下的腰肢甚至比云暖风都纤细,但显然比云暖风要坚韧挺拔。
她身边的殷昼同为男子,也同是瘦削的身形,虽说也是宽肩窄腰的身材,却显然更像男子的多。
闵如岚的眸光闪了闪。
*
他在看着前人,殊不知自己与前人都落在另外一伙人的眼中,也成了风景。
就在他们这厢房对面不远处的廊桥上,七八个法衣飘飘的仙子正扎堆站着,瞧着好像都是方才云暖风带进来的手帕交。
此刻她们三三两两扎堆站着,虽说已经是仙子了,但女儿家自然也有女儿家爱说的话,爱看的东西。
此时一位粉身仙子罗扇遮面,凑到身旁姐妹的耳边。
“阿梓,你瞧暖风,我可从未见过她这般殷勤样。这云阳城中追求暖风的俊俏公子岂止一人两人,就连那位都对暖风动了心,可暖风对他们从来不假辞色呢。”
“谁说不是呢?偏生我问暖风是不是没有喜欢的,暖风却说如今她的要义是要抓紧将云家的事业先抓到自己的手里来,可没那心思想那风花雪月的事儿。”
旁边有姐妹能听到她们窃窃私语,自然也是知道个中情状,忍不住凑来一起说:
“谁说不是呢,虽说暖风常这样说,可我觉得不过只是个借口罢了。更何况若是暖风只想将云家的事业攥到自己的手里来,那就先将那个私生子给铲了就是,若是没有其他的继承人,那暖风就是唯一的继承人,管他爹想得多么愚昧呢!”
“妹妹说得有理,如今女子又不是不能当家,暖风当家又怎么了?嫡出的子嗣,又这般优秀,继承家业难不成还名不正言不顺?且说那云家老伯父,一把年纪了还从外头弄个私生子回来,真不怕自己晚节不保。
这些年暖风将家里管得井井有条,我也没见本家的那些族老对暖风有何意见,再者说了,我家本家老太君掌持家业如此多年,可没见人敢在我家老太君面前说女子不能掌权,暖风也能掌权,这也不应当是暖风不爱那风花雪月的缘由吧。”
“那可不!虽说就是婚姻大事要谨慎些,道侣必要好好挑选,可也未必人人都能当咱们云大小姐的道侣。所以先纳一两个,叫自己心情愉悦,找些乐子解解闷,当个玩意儿罢了,可我见暖风从来对这事儿没上心思。”
“唉,你们说这些前程旧事做什么,你瞧如今暖风不就像是有心思了?这有一个出身贵重的小公子,既是疾恶如仇,又眉清目秀,十分俊朗;
还有方才出手护住暖风那人也好,虽说瞧上去有些面貌不显,可方才那一手着实是技惊四座,他定是用法术遮掩了自己的修为,其身修为深不可测,也不知究竟是哪家出身,亦或者是附近哪个宗门大派的师兄。
一个仗义直言,一个英雄救美,要我是暖风,我早就动心了。”
一堆姐姐妹妹在这嬉笑着,几分玩笑,几分真话。
也正是此时,混进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诸位姐妹,你们可知那位救云大小姐一命的修士是谁?”
第267章 事关家族密辛
众人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廊桥的尽头不知何时站着一位鹅黄素衫的仙子。
那仙子穿着清丽,却生得雍容华贵,身上衣着也是尽善尽美的法袍,瞧上去十分贵气。
但众人没见过她,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她说道:“不知这位仙子是出身谁家的,怎么好似从未见过?”
这些贵女圈子大抵是有些排外的,大部分能在这个圈子之中立足稳的,基本都是从小就互相认识的手帕交,而且彼此的实力与家境都不相上下,故而才能这样和谐地打成一片。
如今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还是从未见过的人,所以尽管这位仙子看上去亦是出身大家的模样,但众人都没有选择直接接纳她。
那仙子似乎知道她们是为何不言,笑着答了自己的家门,从怀中拿出一块象征身份的家徽:
“我是秦北齐家的长女,早年一直随着母亲在北地居住,这两月方才回到中州,听说云阳城四通八达,云阳城之中的云氏商行更是有着来自修真界各地的珍奇宝物,特意上门一观,开开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