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依进秋枫的怀中,她想要得到温暖,她的心太冷了,她渴望温情。大师兄的怀抱一直是那么地温暖,她无数次想起他的怀抱。
“师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秋枫揭开了郁金香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绝美的脸,一张白得有些异样的脸。
郁金香闭着眼眼,靠在秋枫的身上,两行清泪直滴入秋枫衣襟。秋枫知道,她很苦,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他不知道的巨大的痛苦。她不说,他也不能问,一问,她更伤心,却是半句也不愿透露。他曾诱导过郁美,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二,可是郁美说得含糊。他知道,是她早就教过美儿的。她不愿让他知道她的事!
秋枫抚着郁金香的长发,温柔地说:“师妹,以后别戴面具了好吗?你知道的,美儿一直希望你能摘下面具。我,我也很希望你能摘下面具。”
“师兄,你不明白。我不愿意看到自己,不愿意回忆过去。我愧对美儿,我愧对她。是我没能保护好她们。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郁金香低声嘶喊着,双手紧紧抓着秋枫的衣服。
她们?她?那个她是谁?为什么师妹要保护她?美儿是她的女儿,她没能保护美儿,让她经历了烈焰与寒冰两重酷刑,她自责还在情理之中。
那个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又是师妹的什么人?为什么师妹一定要保护她?秋枫心中有百千疑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
秋枫轻柔地哄着郁金香“你对美儿很好了。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有你这么疼爱女儿的。你不曾亏久美儿,你不用愧对她。”
“就算我不愧对美儿,可我愧对她。我空有一身武功,却连最亲最爱的人也保护不了。我没用啊。她是为我而死,为美儿而死的。如果我早一点带她走,如果我当时不逃避不离开,或许她就不用死。如果一开始,我就去救出她们,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是我,是我害了她们。是我自己害了我最亲最爱的两个人。最该死的人是我。我不该怪别人。”
秋枫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能跟美儿一起被她称为最亲最爱的人?女人一生最亲最爱的人莫过於父母,丈夫,子女,兄弟姐妹。
郁金香是他师父当年从河里捡来的女婴,她即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最亲最爱的也就只有这个女儿——郁美。她的丈夫不算,因为她在恨他。
不忍心一直放任他心爱的女子这般哭泣,秋枫捧起郁金香的脸,用衣袖擦拭她满脸的泪水,“师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都十几年了,即然她是为你,为美儿而死。她肯定是很爱你们的,她的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你们活得开心,活得快乐。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为她这样伤心痛苦的。你应该好好活着,为她而活。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回报。这样她才能安心。你明白吗?”
郁金香勉强一笑,又涌出泪来,“我知道。我知道她爱我,爱美儿。她是希望我和美儿好好活着的。可是我忍不住地想她,想到她就忍不住伤心。”
秋枫再次擦干郁金香脸上的泪:“以后都别再伤心了。你伤心,她也会伤心的。你笑,她才会笑,知道吗?”
郁金香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师兄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师兄,你一定要帮我保护好美儿,美儿她千万不能受伤。她的身体,师兄也应该略知一二,她与常人不一样。她一出血就很难止住血。美儿身上的血液本就较常人稀少,万一止不住血便会危及生命。”
秋枫也曾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种病,一个小小的伤口便会流血不止,这种病是有遗传。他与郁金香朝夕相对十几年,郁金香是没有这种病的,那么很显然,是美儿的父亲有这种病了。美儿身上的血的确很少,她的皮肤上几乎看不到血管。有一次她不慎划伤了手,却一滴血也没流,甚至连血痕也不曾有过。
“师妹放心,我会好好保护美儿,不让任何伤害到她的。”
“师兄,美儿额上的胎记有些怪异。像你我这等内力高深的人很容易被它拉入冰天焰海之中难以清醒。可是对武功平平,内力浅薄的人却没什么危险。美儿额上的胎记一定不能裸露出来。美儿她自己还不知道这个秘密,我一直不敢告诉她。她一直很排斥那个胎记,我希望她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我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师兄,你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美儿一直害怕自己真的是妖,她不能让美儿知道她胎记的秘密。美儿是神,她永远都只是神,不是妖!
但美儿额上的胎记是妖异的。她刚出生时,那胎记是没什么光泽的,更不会看到里面流动的水和燃烧的火焰。当她经历过烈焰焚烧与寒冰浸透后,那火焰便燃烧了,那冰点中便有了流动的水样。刚开始那胎记只是让她觉得有些眩晕而已,十多年后,那胎记已经成了一个吸人心魂的巨大漩涡。现在她才十四岁,以后的日子,不知道那胎记还会变成怎样一个可怕的漩涡。她害怕,怕让人知道,更怕美儿自己知道。那个胎记,她动不了,美儿也主宰不了。只能任其发展。
郁美胎记的诡异秋枫早就领教过。当时若不是郁金香唤醒他,只怕他是清醒不了的。这样一个杀人於无形的胎记,是不能让人看到的。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都不能让人看到那个胎记。
郁金香静静地靠在秋枫胸膛,她是相信秋枫的。如果天下只有一个男人值得相信,那么这个男人只能是秋枫!秋枫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了。他是最爱她的人,也是最懂她的人。“师兄,我以后都不戴面具了。再也不戴了!我戴了十四年的面纱,是该摘下来了。”
这些日子里,她从未像今天这样与他交心,她总是把自己与他隔开,与所有人隔开。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心事,她的忧虑,她的苦楚。她的心是藏在层层花瓣中的花蕊!她是一朵未曾绽放的花!美艳的花瓣,清冷的花瓣下,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一颗片刻难安的心!
十五年了,她美貌依旧,不,她比十五年前更美,更成熟。
十四年了,她把自己的心深深藏在面纱丶面具之后。不让人看到她的美貌,也不让人走入她的内心。
一个女人,最美最好的年纪,便是十七八岁到三十岁。而她这十几年都是在伤痛中独自一人度过的。她的年龄很大了,三十三岁了,她的容貌却丝毫未变,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这是上天对她的怜悯,给她青春容貌,让她重新来过。
如今,她一笑倾城,他也青春四溢,正好与她重新来过。他们一直都是很般配的一对璧人!他们之间没有了凌寒波,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只要她敞开心扉,他们是能在一起的。只要她愿意,他们就能缔结百年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