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不带姐姐一起去南海?”
“我们在南海根基未稳,带她去不安全。”她这样的美人,谁见了都会动心,若是带了出去,怕是会生出许多的事端。
“我娘和秋叔叔都在这里,这里确实很安全。”郁美俯身拾起雪地上的一枝白色梅花,“姐姐是一枝白梅,我娘亲是一枝黄梅,阿兰姐姐是一枝红梅,我是一枝紫梅。寒玉,你觉得哪枝梅花最好看?”
凌寒玉略一思索,“白梅最好看。”
“为什么?”
“在众多品种的梅花之中,白梅最为高洁。也最受历代名家所欣赏。”
其实单说梅花的话,他觉得白梅与红梅最是好看。但是若以梅论人的话,他觉得在众多美人之中白罗最美。白罗的美不同於其它女子的美,她的美是温柔贞淑,贤良庄重之美。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觉得她是一个很柔顺,很贤慧的人,她会是世上最温柔体贴的妻子,最慈爱可亲的母亲。
看着她,他就觉得很温暖,很舒服。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觉得很安心,很踏实。
他想要靠近她,又不敢去靠近。她只与大师兄一人亲近,其它人靠近半分她都是不情愿的。她是大师兄的未婚妻!明年她就要嫁给大师兄了。
郁金香的美太过冷漠和骄傲,她太强了,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缺乏自信。她总能在无形中给人压力。这世上配得上她的也就只有秋枫与凌寒波了,除了这两人,再无人能在气势上压过她半筹。
阿兰的美太过招摇,太过火热。她过於妖艳,过於成熟。她把男人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却没有一个男人能看透她的心思。她的心思太过深沈。
郁美的美太过青涩,太过纯洁,让人不敢去赎渎。十四岁的年纪还一点不懂风情,没有半点女子的柔媚。虽然她的五官很美,比白罗还要美上三分,但她远不如白罗那般让人心动神摇。
这些,都是他们师兄弟讨论了很久得出来的结论。他们一至认为白罗是所有美人中最好的女子,无论谁娶到她都会幸福一生。
她就是那种能给任何男人带来幸福的女子!
“二师兄,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梅花?”郁美撇开凌寒玉上前加入顾云他们那一堆人中。
“红梅。”他喜欢红色的东西,因为红色让他觉得喜庆。
“三师兄呢?”
“白梅。”他觉得白梅是众梅之首。
“四师兄呢?”
……
她的十几个师兄中,只有高阳最喜欢紫梅,其它人不是喜欢白梅就是喜欢红梅。郁美有些郁闷,怎么没几个人喜欢紫色的花呢?
“小师妹,你是怎么,怎么会……来十一师弟,你来问!”齐瑞实在问不出口,就把徐昭推了出来,由他来问他们疑或已久的问题。
“小师妹,我们都好奇你怎么会那样,怎么会结成冰的?”徐昭断续问了出来。他们邀请她出来赏梅,一是觉得愧对她,毕竟她是为了去找他们而出事。二是为了避开师父和小师叔单独问她一些他们困惑已久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会事。那天我去找你们……”郁美说起了那个傍晚发生的事。
“那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季尚兰问。
“我听到寒玉在说话就醒了,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寒玉在面前。那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困住了我,我一急,手一用力冰层就破了,我就出来了。”
“你一用力冰层就自己破了?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你可知道就你身上那层冰,师父和小师叔弄了三天三夜也没弄破。”顾云难以相信郁美的话。他扣住郁美手腕,探她的脉博。此时的她,脉博与常人无异,即没有内力,也没有任何异样。
“你不用探了!我的脉博从来都是乱的,不准的。你再探也无用。”郁美想抽出手,因为顾云的手有些冰凉,她不喜欢他的触碰。
顾云探了一会,摇了摇头,放开了郁美。不待郁美收手,季尚兰又扣住了她的手腕,季尚兰的手指暖暖的,白白细细的很好看。
“三师兄,怎么样?”郁美笑问,她的脉博,她母亲与秋枫都探了几百次了。
季尚兰摇头放开了手。“听说小师妹常食雪莲和冰莲,是真的吗?”
“是真的。怎么了?”
“听说冰莲是生长在冰层之下的莲花。根部还有一种细小的白色的小蛇盘据着是吗?”这些都是凌寒玉告诉他们的。
“是啊,那小白蛇的毒性还很强呢。三师兄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都想亲眼看看冰莲,你能带我们去看一下吧?”
“我不带你们去!”郁美狡诘一笑,“我让紫藤去我娘那儿拿一朵冰莲来就是了。看冰莲啊,就要在雪中才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来。”
郁美招来紫藤,“紫藤,你马上跟我娘说我要看一下冰莲,让她拿一朵给你带来。”
“夫人会给吗?”紫藤怕郁金香不信她。毕竟如此珍贵的东西,谁也不会仅凭一个丫头的话就拿出来的。
“你跟她说我想看看盛开的冰莲是什么样子的,她一定会给你的。”郁美很自信的说。
紫藤半信半疑地去了。
“盛开的冰莲?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高阳问。
郁美神秘一笑:“等你们见到了冰莲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现在就算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不多久,紫藤便捧着一个小匣子回来了。
郁美打开匣子取出一朵白色的干花来。
“这就是冰莲?跟雪莲很相似嘛!”有几个师兄弟见过雪莲,一眼就看出这冰莲与雪莲相似。
“哪里很相似了?雪莲是三层花瓣,每一层九片。冰莲是五层花瓣,每一层八片。雪莲的花瓣边沿是弧形的,冰莲的花瓣边沿是齿形的。”郁美翻动冰莲一一解说。
“听说冰莲的药效远胜过雪莲是真的吗?”顾云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得去问我娘和秋叔叔才行。”郁美捧着冰莲蹲了下去,“紫藤,你在雪里刨个坑出来。我要把冰莲放到雪里去。”
“你把冰莲放在雪里做什么?”没有人知道郁美想要做什么。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紫藤刨好了坑,郁美把冰莲放了下去,让紫藤盖上雪。
“我也好久没有见过盛开的冰莲了!也不知道大雪山上的冰莲都开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呢?”郁美双手托腮,无限期盼地看着埋着冰莲的地方。
“你们以前住的那座山上真的有很多雪莲和冰莲吗?没有人去摘吗?”顾云难以想象雪莲冰莲盛开的雪山会有多美!即使是天上,也很难找到一两朵雪莲。她们到底住在什么样的地方,竟会有那么多的雪莲和冰莲?而且还没有一个人去摘,只除了她们母女二人。
“那是一座很大很高的山,一年四季冰雪不化。山的中间有一条山谷,那里是开满了各种野花,还有一种很小的金黄色的雀儿,会唱很好听的歌。我们就住在那里。我跟娘在那里住了五年呢。”
“只有你们两个人住?不寂寞吗?”季尚兰私底下向师兄弟们打听过一些关於她们的事,比如她的父亲和家人。其它师兄弟所知甚少,凌冰似乎也不愿多说,对此,他很疑惑。
“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六个我娘亲以前的仆人。有的时候我是会觉得有些寂寞啦。不说这些了,冰莲花应该已经开了。”郁美小心地刨开了刚才盖在冰莲之上的雪。
一朵娇艳的莲花盛天在积雪之中。玉白的花瓣晶莹剔透,金黄的花蕊丝丝挺拨。
“干枯的冰莲一放入积雪之中,它就能再次盛开。我刚才说的盛开的冰莲就是这个意思。”郁美小心翼翼地捧出冰莲,把它放在凌寒玉的手中。她希望凌寒玉是第一个感受冰莲之美的人。
凌寒玉低头一闻:“它的香气更盛了。大师兄你闻闻看。”凌寒玉把冰莲递给了白羽飞。
“真的更香了。”白羽飞把冰莲捧到白罗面前,“你看这冰莲可真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这么香的花。”
“这冰莲真是神花!原本干枯的花,一遇到雪竟然一下子就盛开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白罗凑近冰莲闻了又闻。
“二师弟你看看。”白羽飞把冰莲递给了顾云。一群人围着一朵花看了半天,赞了半天。
当徐昭依依不舍地把冰莲递还到郁美手上时,郁美大方地把冰莲一片片摘了下来。在场地每个人都分了两片,她的十二个师兄,加上白罗和紫藤一共十五个人。
“难得今天大家这么高兴,我们一起品尝一下这新鲜的冰莲好了。自从来了这里,我还没吃过冰莲呢。”
郁美随手扯了一片放入口中,细嚼慢咽。郁美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甜甜的,香香的,滑滑的。感觉真好。”
其它人都没舍得吃,只咬了一点偿试,剩下的都小心地收了起来。
白羽飞和白罗都想把自己手上的冰莲给对方,谁也不愿意自己用。最后还是白罗嬴了,她把他们两人的四片花瓣一起放入了白羽飞的怀中。
郁美把剩下的十一片花瓣都给了白罗,“我娘说冰莲的养颜驻容之效胜过雪莲十倍。姐姐应该多吃一些才好。这样的话,等你三十几岁的时候也会像我娘一样美得如同十七八岁的样子呢。”
“原来小师叔是因为吃了冰莲才青春永驻的啊!”白罗接过了冰莲,心中有了期盼。有哪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永远年轻貌美,有哪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永远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又有哪一个男子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永远美丽?
郁美想起了阿兰,她也是个很美的女子,“哎!当时我怎么没想起送几片花瓣给阿兰姐姐呢?等她下次来了,我一定要送几片给她。”
“阿兰是谁?”白罗隐约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
“阿兰姐姐是个很美很美的人,她跳的舞也很好看,她还会弹琵琶呢。你要是见了她一定会喜欢她的。”郁美并没有说过多关於阿兰的事。她没有说起阿兰在找寻玉中桃花的事,也没有想起阿兰找的那两姐妹中有一个人叫白罗。
想起来时也不认为彼白罗会是此白罗,毕竟那是水月火狐为她女儿起的名字,拾得孩子的人家也不知道孩子原来的名字,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沿用她原来的名字!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做菜,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去,还是在这儿看梅花?”白罗也没有多问阿兰的事。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玩得都有些累了,我得回去躺一会儿。”郁美很怕冷,在这雪中玩了这么久,她有些吃不消了。
凌寒玉和白羽飞送她们回去的。
送郁美回房后,凌寒玉想回房中好好睡一觉却被师兄们拉去喝酒。喝酒是假,问事是真。他们都想知道他到底跟郁美说了些什么,郁美怎么突然就醒了。凌寒玉毫无隐瞒地说出了经过。
“小师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她的头发不是白了吗?怎么她一醒过来又恢覆到原来的样子?”齐瑞追问。
“她一醒过来,头发就慢慢变黑了,才一会儿,就完全恢覆到原来的样子了。”
“我觉得小师妹是喜欢上你了。”季尚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凌寒玉脸红如血,“三师兄别乱说。美儿还小。”
“她再小也十四岁了。十四岁的女子都可以嫁作人妇了,又怎么会小?”季尚兰淡淡一笑。有些苦涩。他的小姑姑也是十四岁就喜欢上了他的师父,十五岁时,她都差点嫁他为妻了。
“美儿哪点像十四岁的可以嫁作人妇的女子了?她还是个娇纵任性的孩子呢!”凌寒玉争辨。
“瞧你一口一个美儿的,叫得多亲热啊!你老实说是不是喜欢小师妹?”杨怀思挤眉弄眼地笑着。
“我没有!”凌寒玉的脸更红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郁美。其实他是真的喜欢郁美的!
若不是因为喜欢,他怎么会以自己的寿命去换她醒来?若不是因为喜欢,他怎么在她沈睡时那般失魂落魄,在她醒来后,那般欣喜若狂?
喜欢总在发生在不知不觉之中,爱总是要在受到伤害以后才会发现。
“你小子,敢做不敢当啊你!”刘逸在凌寒玉肩捶了一下。
“我没有!真没有。”凌寒玉矢口否认。
“好!你没有喜欢小师妹,是小师妹喜欢你总行了吧!”杨怀思笑得更诡异了。
“她没有喜欢我!她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凌寒玉没有发现自己说这句话时,语气中带了点幽怨。在她还不曾懂得喜欢的时候,她就说过她不嫁人,她是那样一个固执的人。要让她喜欢上一个人,很难!
“不管她懂不懂,反正她最喜欢的就是你。”徐昭终於插上了嘴。
所有人都赞成他说的这话。
“哎!小师弟,七师兄我真的是很同情你啊!小师妹那性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你将来的日子铁定不好过。”
“七师兄你就甭担心了!小师妹性子再不好,那只是对着别人,她对小师弟可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刘逸拍着凌寒玉的肩膀安慰:“小师弟别担心啊,我相信你会把小师妹调教成一个温柔贤慧的好媳妇的!虽然有些困难,但是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不就应该迎难而上吗?加油!”
他这哪里是在夸郁美,哪里是在鼓励凌寒玉,这分明是变相在说郁美不是一个好调教的人!想把她变成一个温柔贤慧的妻子,那是很困难的。
刘逸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它师兄弟们也跟着大笑,笑得凌寒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郁美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桀傲不驯?她只是有一点点刁钻,有一点点固执,有一点点骄傲而已。跟他的那些表姐妹比起来,她不知道要比她们好多少倍!
她们没有一个人有郁美那般国色天香的容貌,没有一个人像郁美那样受尽万千宠爱,更没有一个人像郁美那样善良随和。
她们一个个刁钻,冷酷,自私,毒辣,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利益不惜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而郁美却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她总是在救人。
郁美只是有些任性,有些无聊,想找点事做而已。在这百花山,她也就只能找他们这些师兄弟而已。
“来!各位师兄弟,咱们喝酒!这几天,咱们师兄弟都没能好好喝一场,现在小师妹终於没事了。我们也该好好喝个痛快了。来!”师太平端起了酒杯。关於谁喜欢谁,谁不喜欢谁,他都不关心。
“来来来,大家都把酒杯端起来。”杨怀思叫器着端起了酒杯。
其它人也都端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