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美让紫藤赶着马车陪她去给凌寒玉送饭。饭菜是易婆婆做的,四个菜一个汤全是凌寒玉喜欢吃的。
凌寒玉还跟以前外出练剑时一样,一大早就出门,直到傍晚才回来。中午只吃一些冷硬的干粮度过。他从不让别人为他送饭,说是不想麻烦别人专门为他走这一趟。
秋枫认为,作为一个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这点苦不算什么。也就不让人为他送饭。
只有郁美不顾他人的反对,时常给他送饭,就算她自己不来,也会让丫头们给他送饭。
“寒玉,我来给你送饭了!易婆婆做的,四菜一汤,好香好好吃的。快过来吃啊!”还没见到凌寒玉的人,郁美就先吆喝起来。
“姑娘,你慢点儿走,小心被草绊了脚摔倒。”紫藤提着食盒紧跟在郁美身后。
“我偏不慢点儿走,我就要走快点,看哪棵草能绊倒本姑娘。”郁美根本不看路,一直左右张望,找着凌寒玉。
能绊倒郁美的那棵花出现了,郁美惊叫着向前扑倒。紫藤提着食盒走在她身后几丈远的地方,就算她马上扔了食盒也来不及扶住郁美。
“姑娘!”
“美儿!”
凌寒玉及时出现,接住了郁美,没让她摔倒在地上。凌寒玉接住了郁美,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凌寒玉护住了郁美的头,不让她的脸被杂草划伤。
“怎么这么任性呢?紫藤都提醒过你小心别被草绊了脚了,你怎么就是不听?这下摔倒了吧!”凌寒玉责备着扶起了郁美,捡去了她身上的杂质。
郁美气愤地用力猛踩着那丛绊倒她的野草,“我踩死你,让你敢绊我!·”
“你呀你,让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对着一丛杂草使什么气?是你自己不小心的。难不成你还要怪它长错了地方,不该挡住你的路?”凌寒玉有些哭笑不得,快十五岁的少女了,还这般幼稚。亏她还想在十七岁之前嫁出去呢!
郁美还在踩那草,凌寒玉直接走向紫藤,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拿到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就地坐下。
“好了,别气了。快过来吃饭吧!”凌寒玉取出了饭菜,里面有两副碗筷。郁美她还没有吃饭,她是来陪他一起吃饭的。
“哦,来了。”郁美放弃了对那草的折磨,坐到了紫藤为她铺好的一块花布上。
吃了饭,郁美让紫藤收拾东西驾着马车先回去,她留下来陪凌寒玉。
“姑娘,马车还是留在这儿吧。你们回去时也用得上。”
“还早呢,马儿们哪里闲得住?你把马车赶回去吧,随便把马儿们带出去溜溜。傍晚我陪着寒玉一起走回去就是。我好久都没出来散过步了。”
“那姑娘你可不要乱走动,就在这儿陪着凌公子,跟他一起回来。”
“我知道,你快回去吧。”
郁美支走了紫藤后拿着那块花布靠近了凌寒玉一些。
“美儿,你退远一点。太近了,我怕一不小心会伤到你。”
“已经很远了,放心吧。你伤不到我的。”郁美把花布铺好,坐了上去。
凌寒玉专心练剑,再不理会郁美。郁美先还看得津津有味,后来也有就些乏味了。她四处走动,看看什么地方有好玩的东西。
她拨开一从茂密的草从,一只突然窜出来的大蜈蚣吓了她一大跳。郁美惊叫着跳了起来,往后退着。她已经退到了山坡边,身后是个陡峭的山坡,山坡上全是凌乱尖锐的石块。就因为这个山坡上全是石块所以没有栽种任何花木。
“美儿,怎么了?”凌寒玉听到郁美的惊呼,停了下来,向她走过来。
“寒玉,这儿有好大一条蜈蚣!可吓死我了。”郁美心有馀悸地拍着心口,向凌寒玉跑去。不慎脚下一滑,身子反向背倒下去。
“美儿!”凌寒玉大叫一声,扑了上去,抱住了郁美,两人一同滚下了山坡。
“啊——”郁美害怕的紧紧抱着凌寒玉。
凌寒玉把郁美的头按地自己怀中,以四脚缠绕在她的身上,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她,不让她被尖锐的石头划伤。
凌寒玉一直紧紧抱着郁美,一路滚了下去。石头划破了他的衣裳,划开他的肌肤,刺穿了他的肌肉,磕碎了他的骨头,割断了他的筋脉。凌寒玉一直紧咬着牙忍着疼痛,抱着郁美的双手没有一丝一毫的松驰。他们滚过的地方沾满了鲜血。
郁美又惊又怕,被滚得头昏脑涨,意识模糊,不一会儿就在凌寒玉的怀中晕了过去。
凌寒玉也同样被滚得意识模糊不清,只觉得浑身巨痛难耐。浑浑噩噩之中,他仍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定要保护好郁美,一定不能让她受伤。终於滚完了山坡,他们停了下来,滚入茂盛的草丛之中。
“终於没事了。”凌寒玉看了郁美一眼,她还好,她没有事。凌寒玉松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寒玉,寒玉。”郁美梦醒,惊叫着寻找凌寒玉。
“姑娘,没事了。别怕。”紫藤上来扶住郁美。
“紫藤,寒玉呢?寒玉在哪里?”郁美没有想过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她一心只想知道凌寒玉怎么样了。
“凌公子他,他……”紫藤欲言又止。
“快说啊!他到底怎么样了?”郁美预感到凌寒玉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姑娘,你别乱动!你的身上还有伤呢。”紫藤抱住郁美不让她乱动。
“寒玉他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郁美心急如焚。
“凌公子他,受了重伤。”
“什么?我要去看他!”郁美挣扎着要起来。
“姑娘,你别乱动了,你身上也有作品。会疼的,姑娘。”
是紫藤给郁美换的衣服,上的药。虽然凌寒玉全力保护郁美,可郁美的后背和腿上还是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和多处於青。
“紫藤!”郁美怒吼。
紫藤放开了郁美,软言劝说:“姑娘,你不要去。你会吓着的。”
“我不怕!”
“秋大侠和几位公子都在里面忙着救治凌公子,姑娘放心,凌公子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紫藤说这话没有丝毫底气,她亲眼看到过凌寒玉的伤势,也亲耳听到秋枫说他伤得很重。他的胁骨,腿骨和手臂都断了,左手跟右腿的筋脉也都断了。
凌寒玉此生怕是再也不能习武了,还有可能成为一个瘸子。
凌寒玉那个样子,她们看了都害怕,担心得不得了。要是郁美见不,不知会怎么样了!秋枫吩咐过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对郁美说起凌寒玉的伤势。
“我要去看开!”郁美推开了挡在前面的紫藤,下了床。
“姑娘!”紫藤跪了下去,她不敢挡住郁美,又不能不让她出去。她只能跪求郁美不要去。
郁美无视紫藤,一瘸一捌地走了出去。她也受了伤,她的腿还很疼。
“姑娘别去。”紫槐和紫兰挡在门外。
“闪开!谁敢拦我,本姑娘要她好看!”郁美怒目而视,紫槐丶紫兰不敢阻拦,退到了一边。
“美儿,你别去。”白罗拦住了郁美,“我爹和几个师弟正忙着医治凌冰呢,你身上也有伤,还是在屋内歇着吧。”
“姐姐你告诉寒玉他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快要死了?”郁美红了眼圈,咬着唇,抽泣。
“没有的事!那山坡又不高,怎么会摔死人呢?只是他为了护住你,身上受了很多伤。连胁骨都断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他受伤的。要不是我留在那里,他也不会受这样重的伤。”郁美深深自责。
“美儿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有伤在身,就不要再自责了。放心吧,我爹会把凌冰医好的。我爹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白罗拥着郁美往回走,“走吧,跟姐姐一起回房躺着。等身子好些了再去看凌冰。”
“不!我现在就要去看他。姐姐你带我去吧。”
“凌冰拼命护着你,就是不想让你受伤。你现在连走路都不稳,还倔强地闹着要去看他?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凌冰知道了会很生气的。”
“不管他生不生气我都要去看他!姐姐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就是了。”郁美推开白罗,往外走去。
“哎——这可怎么办啊?”郁美的固执让白罗一筹莫展。
“让她去看看自己闯的祸也好。这样她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以后她才能改掉那些坏毛病。”静雪平静地说。
“美儿没你想的那么坏。她还小,又一直被贯着,难免有些任性胡来。再说这次的事也怪不着她,她也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凌冰也真是可怜。本来一个人在山上练剑练得好好的,郁美便要去陪着他。陪着他也就算了,她没事跑去山坡边上去做什么?这下好了,她摔了下去,只受了点轻伤。这凌冰却落得个骨头碎裂,筋脉寸断。就算是接上了,也再不可能在武学上有什么突破了。”
静雪为了凌寒玉的不幸遭遇深感同情。
“好了,别说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再说了,也是凌冰自己舍身护住郁美的,他自己心甘情愿你又何必为他不值!美儿的腿受了伤,行动不便。你带她去凌冰那里吧。”
“知道了,姐姐。”静雪有些不情愿地追着郁美去了。
“哎——”白罗叹息着回到了房中,她也是很担心凌冰的伤。那样一个筋骨奇佳的武学人才,要是真的从此废了,那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