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此刻赵晟才明白父亲口中那句:深藏不露。
眼下还是不能轻易得罪了逸王。
不过宋文安前脚刚走,原本严肃的氛围就被打破。周遭瞬间闹腾起来,她们坐在赵晟的对面,似乎是不敢再多加伤害,从而选择换个法子来恶心宋锦棠。
很快,几个女人就被押了上来。
她们穿着轻薄的纱衣,被赵晟等人搂在怀里,身上和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许伤痕来。这其中有刻意讨好的,也有被绑着手送上来的。
宋锦棠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给爷倒酒!”赵晟此话一出,她身旁一穿着红色纱裙的女子轻颤着身子,甚至偏过头不敢去看他。
只见赵晟抬手扼住那女子的下巴,猛的给人灌了两口酒,随后却将目光望向来宋锦棠,笑得一脸淫荡:“在烈的女人,老子都能给治的服服帖帖。”
赵晟转而又看向那女儿,一把扯开她的外衣,把她摁在桌前:“念在你昨儿跟爷时还是个雏儿,今日陪好了我,也就罢了。若是陪不好,爷也不恼你,只叫外头的兄弟排着队来伺候你,让你快活快活……”
那女子被吓哭了,脖子上还有黑红的指印,以至于开口时嗓音哑的厉害,根本说不全一句话。
“不……求求……求您不要……”
宋锦棠看着这一幕,感觉心口好似针扎似的,立即站起身来:“住手!混账,光天化日之下,尔等岂敢强抢民女,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她本就身子不适,这会儿气急攻心,已然是强撑着力气说话了。
赵晟把头从女子身前抬起,挑眉看向宋锦棠,不屑道:“在邺都,本公子就是王法。如今随行之人,多半都是我家的亲信,兄弟怎会有女人重要。”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们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赵晟周围的人都在哈哈大笑,表示赞同。
宋锦棠红着眼眶,只见不少女子都向她投来同情且悲痛的目光。
只见赵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宋锦棠,眼中流露出来的眷恋和迫不及待的神情,看的人一阵恶心。
“公主殿下,你别着急,总有这么一日,你也会像这些女人一样。家破人亡,辗转男人身下,做最轻贱的妓子。不过你要是肯乖一点,本公子也许会怜香惜玉,不至于让你吃太多苦头。”
宋锦棠颤抖着双手,眼底涌现出嗜血般的恨意:“你们真的枉为人臣,简直猪狗不如。”
“本宫若是能活着回去,必要让人率军前来,将你们碎尸万段!”
赵晟勾唇笑道,甩开那女子,站起身来。只不过这次没等靠近,就被宋霖拦下了。
“你吓唬她有何好处?若是她有个好歹,你我都会挨罚。”
宋霖倒不是心疼她,只是担心自己被父亲责罚罢了。
而赵晟却毫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淡淡的说:“放心吧,我有分寸,又没碰她。”
随后,赵晟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笑着说:“看着你恼怒的样子,我可是真开心~”
“碎尸万段这样的话,我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也许还不知道,我们和你皇叔做的是什么生意吧?”
宋锦棠的脸又白了几分,有些站不住,好在满穗上前将她扶稳了。
紧接着,就见赵晟肆意妄为的拉起一个女人,大掌捏住那女子的脸,凑近在其耳畔细说着:“在各个地方安插人手,甚至是皇城之内。那些拐来的女子,我们把那些个漂亮的享用过后,就卖到青楼里去,做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
“若是遇上些相貌平平的女子,就卖远一些,到山间野岭,给那种又老又丑的男人做媳妇。对了,如果她们生了孩子,或拐带到了其他孩童,我们就把他们卖的远远的。自此也是和家人生离死别的,哈哈哈哈……”
“我们经手的女子,少说也有该有上千人了,更别提那些还来不及见上一面就被卖掉的。这一切还得归功于逸王殿下的筹谋呀!不过如公主这般貌美的,即便出再多的银钱,我也是舍不得卖的。”
话音落下,赵晟的手用力一推,把怀里小声抽泣着的女人,又给推回兄弟身上。
宋锦棠看着面前荒淫的一切,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害怕、悲愤、恨意等情绪交织在她心头。
她脚下一软,直接往后跌坐下去。好在有满穗拦着,这才没让她摔倒。
两人皆是悲痛万分的看着这一切,没忍住哭了出来。
宋锦棠感觉自己有些难以呼吸,泪水顺着脸颊滑过,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人视女命为草芥,罔顾人命。仇敌在前而不能杀,臣民在前而不能救,宋锦棠痛苦至极。
她终是没忍住,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锦棠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脸泪痕的满穗。
“嫂子,你终于醒啦!”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呜呜呜……”
听到这话,不远处正在闭目养神的宋文安走上前,只这么一眼,宋锦棠便红了眼眶。
她眼中是宋文安从未见过的厌恶和痛恨,他紧了紧拳头,让狄琩把满穗带出去。
满穗不肯走,最后还是宋锦棠哑着声音说:“有什么话,你直说就行,不必背着别人。”
“即便是逸王殿下要将我发卖出去,这也不是没人敢说些什么吗?”
宋文安没再理会屋内的人,沉声说道:“我身份尊贵,那些贱民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如一粒尘埃罢了。为了登上帝位,牺牲一些东西又有何妨?”
“你堂堂一个公主,遇事竟如此不堪忍受,旁人的生死,与你又有何干?”
亲耳听到他说这话,宋锦棠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抽痛了一下。
她止不住的哽咽说着:“你口中的一粒尘埃,一些东西……那可是平凡人的一生!你将迫害女子,伤害弱小,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却已然忘记,我与你也曾匍匐于权势脚下喘息求生。”
“那不是旁人的生死!因着我也是女子,如若我并非公主,那岂不是也会遭受如此灭顶之灾。你我为君,当心系家国百姓,岂能如此恶毒!臣民跪拜,乃是尊崇礼法,她们敬重皇族,而并非就此轻贱。没有这些百姓,何来你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红着眼,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满穗一直在旁边安抚着她的情绪,可宋锦棠似乎有些冷静不下来,她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虚晃,朝着宋文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