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最幸运也最难办的事,莫过於凑巧。.....
苏挽云的生日是11月3日,而高诚的,刚好比她早一天——11月2日。
如果不是这么凑巧,他们也许不会走到一起;如果不是这么凑巧,那一年,和苏挽云一起庆祝她的20岁生日的人,也许不会是高诚;如果不是这么凑巧,那所有的一切一切,也许皆不会发生!
那一年,那一天,2002年11月2日……
雨下了整整三天了,夏文丹因病回家也整整三天了!
苏挽云坐在寝室自己的桌前,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这样的天气该是不利於病人恢覆的。文丹是如此,她的哥哥只怕……也是如此吧?
苏挽云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会又想起他?那根本和你是两个世界中的人,即便是关心问侯,又怎么轮得上你?
可是,越是摇头,那张脸却就越来越清晰。穿白衬衣,浅笑如斯的萧慕天;坐黑轮椅,安静一隅的萧慕天;戴银眼镜,琢磨案子的萧慕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日常起穿衣吃饭都成了自己乐此不疲的观察和偷听的目标。对,只能叫偷听,而不能叫打听。每每夏文丹在寝室里说到她的大哥,她只能小心地,面前摆本地,装作不在意地听,大脑却飞速地记下那一点一滴。她变得爱陪同夏文丹回她的家了。有时,仅仅就是陪她回家拿点东西。可是,只要想到也许能看到那张脸,她就不会拒绝夏文丹的请求。./她,不知不觉中,成了全校最跋扈最不可理喻最坏脾气的夏小姐的好友!
虽然实际见着他的时间并不多,但那偶尔的一瞥,却足以让她兴奋上小半个月。
当然,这一切,她小心地埋在自己心灵最深的某处,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连夏文丹,也不例外。
如果妈妈不生病,也许她依旧这样远远地观察着他,关心着他,喜欢着他。可是,妈妈病了。
一个月前,远在g镇的父亲辗转送来消息,说是母亲突然在花田中晕倒,镇上医院虽然将她浑身检查了个遍,但是却查不出病因,而母亲一日比一日消瘦下去。得知消息的那一天,也是这样下着雨,而她的泪,比雨水还要多。-本文首发晋江城
那一天,碰巧也是陪夏文丹回萧家,萧慕天在家。只一眼,她的苍白和憔悴和落在他的眼中。他找了个借口支开自己的妹妹,柔声问她“怎么了?”简简单单三个字便摧出了她隐忍许久的泪。
他微蹙着眉,听她含混不清语焉不详地介绍完情况,只说了一句话:“放心,一切会好起来,我保证。”然后,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尽管,他们认识超过了一年,但那样亲昵的举动,却是第一次。只是,当时的她,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贪恋着他带给自己的那一份温暖,别的,却不曾体会到。
直到后来,当他真的动用他的种种关系,让她重病的母亲很快得到救治时,回忆起当日,她才陡然发现那一日他的不同寻常,心底在感激之馀,便多冒了一些连自己都讶异的想法。
“谢谢你。”那日在母亲病房外,她说,脸煞红。
“呵呵,你拿什么谢我?”萧慕天一如既往地淡笑。
“一顿饭。”她调皮地侧了头:“不过要等一个月,等我攒够了钱,请萧大律师吃顿好的。”
一个月后,那是她的生日,20岁的生日。能和他一起过,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好,一言为定,一个月后,我等你通知。”萧慕天眯了眼,脸上的笑更深了些。
数着日子过的时候,无意间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他的家庭。位高权重的父亲,系出名门的母亲,事业有成的弟弟,高贵优雅的妹妹……
端的是当头棒喝!
夏文丹其实算个低调的人,本时除了谈谈自己的大哥,对自己家庭的详细情况却从未说过。所以尽管寝室里,大家都知道她的家庭条件优渥,但优到这个程度上,还是超出了苏挽云的想像。人家说非富即贵。可人家萧家,那是既富也贵真正是大富大贵之家啊!
再一日,偶听得夏文丹无意提及,她大哥虽自幼残疾,但天赋甚高,加之人也生得俊雅,自上初中起,班里就有无数美丽少女趋之若鹜……
到此,离自己20岁的生日也不过就10来天的期限,可再看看那些标注在日历上的红圈圈,便连自己也觉得是个笑话。再想想20馀日前的种种,真不知该嗤笑自己天真还是痛恨萧家大哥给自己的幻梦。
他与她,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他身有残疾不良於行,也不知还有多少大家闺秀名门淑媛等着和他琴瑟相合举案齐眉。你,一个连小家碧玉都很难勉强算上的乡野姑娘,仅仅因为人家见你可怜,帮你一把,再像呵护自己妹妹般拉了拉你的手,你便不知天高地厚在这里做起了春秋大梦,真正让人贻笑大方。
苏挽云尚在胡思乱想之际,寝室楼下竟有人大声唤着她的名字。探出头一看,竟然是陆子谦。
“音笛不在。”她懒懒地。
“我不找她,我就找你。”苏挽云的寝室在二楼,从她那里望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陆子谦满脸的汗和焦虑。
她懒懒地下楼,“何事?”
陆子谦也不多说,拉起她的手便跑
“你干嘛?不怕被音笛看到误会?”
那女子,出了名的冰雪剔透,出了名的温柔驯良,也出了名的执着刚强……若是被她看到,自己与她的男友这样在校园中公然拉拉扯扯,天知道会凭空生出多少风波?
“就是音笛让我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蓦地站住。
“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受伤了,想见你。”
“谁?”
“高诚!”
“他受伤跟我何干?干嘛要我去看他?”心底有什么东西瞬忽而过,没有抓住。
那个人,因其有名,初进校时就认识。因为陆子谦梁音笛的关系,倒也比起一般师兄多了两分熟稔。可是,仅仅也就多那两分熟稔而已……
“哎呀,你个傻姑娘,没时间跟你解释前因后果了。反正你现在必须跟我去看他。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为啥?”
“因为他,喜欢你,好久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