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触碰到那根显眼凸起的血管,沈固若一路往上,因为是血管,所以并不敢太用力。
他换上了很轻的力道。
慢慢往上。
“沈……老师。”
薄御抖着呼吸的声线颤出,他什么也看不见,以至于敏感到皮肤有轻微的变化,也能最快的速度捕捉。
身体深处不再是平静的。
渴肤的迹象冒出了苗头。
从肩膀有细密的疼痒钻出,又往里钻,像是有一群啃食的爬虫,带着尖锐的足,刺进他的毛孔,留在血肉中。
然后慢慢跟着青年的动作,移到哪里,就跟着攀爬至脖颈。
沈固若松了手,问:“怎么了?”
薄御后脑勺抵着窗户玻璃,艰难地摇了下头:“……没什么。”
胸口在剧烈起伏,青年的味道充斥着鼻息,他的皮肤贪婪地告诉他在渴求什么,却要忍。
好红。
沈固若看着这样的薄御,皮肤那么快就红得要滴血似的。
也好烫。
不用触碰,也有隐隐的滚烫飘到他的身上。
沈固若也随着薄御的呼吸,胸口起伏了一小下:“那我,继续了。”
“嗯……”
沈固若目光短促地往毛毯上移了下,睫毛颤了又颤,然后慢吞吞地移回到薄御的身上。
一瞬落在男生不停吞咽的喉结上。
那里正在脆弱地上下滑动,也那么的存在感极强。
似乎能听见里面的吞咽声,近在咫尺。
沈固若回忆起了他们的第二次抗敏治疗,他的手曾经就被薄御抓着拉蹭在那里。
此时此刻,反应过来时,沈固若的手已经瞄准了目标。
食指最柔软的指腹位置,没有坏心思的把正在往上滑的结块抵住了要下滑回去的动作。
薄御被迫停下吞咽。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
不是疼,却异常的难受。
仿佛临门一脚,被人故意拦下的后面会发生的一切。
无法言喻,更无法出声让青年放过他。
渴肤的症状明显在加重。
是身体得不到对方大面积的触碰,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块地方,根本得不到所谓的满足。
只会将他身体的渴望,应激且激发得更加严重。
像贪婪的旅人,无时无刻不再觊觎绿洲宝藏。
撕扯,神经在跳动,他快浑身烫的感知不到青年在何处,又触碰了他哪里。
好像已经离他而去,好像已经放弃安抚他。
“沈老师……”薄御不安地确认,“沈老师。”
不安延续到了手臂,镣铐在窗户玻璃上撞了一下又一下,手腕有了挣扎的意识。
沈固若僵住手,连忙看了眼薄御的手腕有没有受伤:“薄御,我在,你别伤了手。”
薄御噤了声,布带下的眼睫颤抖,和粗糙的布料接触,根部和眼尾无端有了酸涩感。
沈固若看薄御的反应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手心全部贴在了男生的颈侧,然后用力捂了捂紧,大动脉跳动的频率传递到他的皮肤,又快又烫。
手心下不属于他皮肤颤得厉害。
薄御踩在毛毯上的脚背绷得死死的,不小心脚底打滑,脚尖悬空出飘窗边。
只有脚跟虚浮地坚持。
不安,焦躁,让他不自觉蜷起脚趾,指骨变得分明。
身体在跟着呼吸颤,渴求的皮肤终于叫嚣出痛苦,针扎般疼,又似羽毛抚过血肉,挠不到,掐不到……
男生的脑袋垂下再抬起,仰着下巴薄唇微张着喘息。
明明只有脖子上的力度,可他仿佛整个人深深坠进了渴肤的岩浆烈狱,独自受尽折磨。
布带下的双眼情不自禁微微睁开,湿雾蒙在漆黑的眸中,不停地闪烁,不停地加重。
一心只想透过布带看向外面的人是否还在。
沈固若试探地唤了一声:“薄御?”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更是什么也感知不到。
沈固若没有得到薄御的回应,犹豫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清醒的话……应该是够了吧。
他这样想着,小动作地从飘窗上爬下去,避开薄御的腿和脚。
一如前几次,薄御的模样应该是成功应激了,正是身处渴肤的状态。
只要熬过去,忍过去,他们的治疗就能成功了。
这次用的手铐,薄御有再大的力气也挣脱不开,会成功的吧……
沈固若站在飘窗前原地等了一小会儿。
记录的本子被他忘在了客厅,他后退着转身,去往客厅把记录本拿过来。
前几次都是凭借着他的记忆记录下来的内容,都不够仔细。
这次他应该可以把薄御的应激反应认真的记录下来。
他身后,镣铐在窗户把手上随着那双手腕的挣扎不停敲击上玻璃。
沈固若没有听见,薄御在他身后小到几乎听不见声音,溢出的“沈老师”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