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给我留饭了,等我回来这馄饨都成片汤了,烧饼也不酥了。”
阿圆本来提心吊胆,但是见李掌柜还有心思说起她带回来的吃的,心里反而放松了不少。她悄悄看了眼两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衙役,小声问:“掌柜,没事吧?”
李掌柜拍了拍阿圆的脑袋,又摇了摇头:“去吃饭吧。”
两个衙役心急如焚,见李掌柜拖拖拉拉,忍不住问了一声。
“走吧。”人命关天的事情,李掌柜安了伙计的心之后,利索地跟在衙役后头走了。
两个衙役顾忌着李掌柜个头不大,走路慢,纵使满心焦急,也控制着步幅。
李掌柜此时却肃着一张脸,全无懒怠之色,且还让衙役快些带路。
三人一路疾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赶到了安福巷。
李掌柜见这巷子虽然围了不少百姓,却都是老老实实围在路两旁——衙役用绳子拦出了一条道。她脚步微微一顿,而领她过来的两个衙役已经走到巷子里向一背影挺拔的青衣男子,抱拳行礼,口称:“大人,李舒妄已经带到。”
李舒妄也忙上走上前行抱拳礼:“小民李舒妄见过大人。”
男子转过身对李舒妄道:“先看看尸体。”
李舒妄直起腰时,悄悄看了眼男子,微怔,泾县什么时候换了县令了?
“怎么?”男子感官极为敏锐,李舒妄一瞬间的迟疑都被他发现了。
“无事。”李舒妄走上前去查看尸体,心中却想,如果是阿圆在,定会将从戏曲上学到的那些对男子相貌英俊的词全部栽到男子身上。比如龙章凤姿、蜂腰猿臂,面似二郎神君之类的……
第002章 第 2 章
出于个人职业习惯,李舒妄没有第一时间观察现场,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尸体身上。
死者身上盖了件袍子,用料讲究,但看大小似乎不像是死者的。李舒妄回头看了眼县令,倒更像是这位大人的。
她掀开袍子看了看,明白了为什么要给这死者盖袍子。
死者为女性,初步判断年龄约为十八岁,死亡时间……应该在十二时辰内。
尸体长四尺七寸,身上衣物破损严重,手腕脚腕处均有捆绑痕迹,手臂、小腿等多处可见擦痕、淤伤,唇角、耳垂有撕裂伤,胸口插了一把匕首,疑似为致命伤。
但,好像有些奇怪?李舒妄用手绢包着刀柄,拔出了匕首,仔细比对着刀口和匕首的形状。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突然有人问。
李舒妄吓了一跳,手里的匕首差点掉进泥里。
“诶丫头,你做事小心点呀!”
李舒妄回头一看,得,县令为什么让她来验尸的理由这不就找到了?她叹了口气,拖长了声音,道:“赵叔……”赵捕头是李舒妄父亲死党,李舒妄父亲死后,赵捕头对她多有照顾。不然她那铺子开的也不会那么顺利。所以哪怕是赵捕头“坑”了李舒妄一把,她也不好直接发作。
赵捕头讪讪,清了清嗓子:“现在在办案呢,你查到什么了都跟我说说!”
李舒妄实话实说:“我确实是有些发现,但需要更细致的勘验才敢下定论。”
“现场呢?现场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舒妄听着赵捕头的问话,恍惚间好似自己又回到了曾经出外勤的日子。
“丫头?”
李舒妄回过神来,皱着眉道:“人是昨晚死的,下了一整夜的雨,便是有痕迹也冲干净了。另外我看地上有许多不成型的脚印,想来是有多人出入过此处,想找凶手的痕迹,难。”而且如果死因真是胸口的锐器伤,此处大概率不是第一现场。
李舒妄此时再回头去观察现场,心中怪异感更甚。
这巷子窄而深,末了又是另一家的院墙,此处便成了个死胡同,住在两边的百姓惯爱往此处堆积杂物,一是为家中腾出空来,而是想着自家东西摆在这了,这块地便是自己家的了。
而尸体原本便被压在这重重杂物之下。为了勘验尸体方便,衙役们便把尸体挪了出来,杂物却尽可能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在原处了。
勘验现场、查找物证,这是痕检的活儿,她这算越权了。李舒妄这样想着,站起身来,走上前去细细翻看起了那些旧物。这些杂物多是竹编、木质品,且绝大多数都因为岁月和风雨侵蚀,不但已经损坏,且质地变得薄而脆,尤其竹制品,些许移动就能给它们带来致命打击。
但,李舒妄找了不少竹筐、箩筐、斗笠一一查看,发现这些竹制品大部分都是旧患,少有新伤。
李舒妄直觉此事不对,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只能先将此事记在心里。
赵捕头还想再问,但看到李舒妄一脸纠结凝重,便知道一时半会应该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了。
李舒妄却让赵捕头问问县令什么时候能把这尸体运回验尸房。她需要细致地勘验才能知道这尸体的情况:“另外我还回家一趟,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