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衙门那套工具我用不惯。”
“好,我去跟楚大人说。”
新来的县令姓楚?李舒妄想着。
楚大人正带着人盘问住在周围的住户昨晚有没有听到动静。
赵捕头来报,他便回头看了眼李舒妄。李舒妄冲楚大人笑了笑,抱了个拳。
楚大人心中微动,对赵捕头道:“你跑一趟直接把她的工具拿到县衙,这位李姑娘须得跟着尸体一起回衙门。”
“是大人!”
李舒妄倒并不忌讳赵捕头独自去她家取工具箱,相反,她倒是觉得自己跟着尸体要更放心些。
楚大人时间掐的刚好,两拨人前后脚到了县衙。
尸体和李舒妄一同往验尸房去了,赵捕头和两个刚刚问话的差人跟着县令回了书房。
县令简单问了几句刚刚的问话情况,衙役们各自答了。虽说附近百姓们说法不一,但总得来说,但给出的信息却出奇地一致:他们昨晚什么奇怪地动静都没有发现。
“大人,我疑心有人说了谎。”赵捕头忍不住说,那巷子一看就不是案发现场。昨夜不过是小雨而已,怎么可能掩盖住搬尸、藏尸这么大的动静?
见县令不置可否的模样,赵捕头没忍住又补了一句:“大人此人必定来头不小!”老百姓们说谎也不可能全说谎,肯定有人真没听到动静的!但搬尸藏尸这又不是挎着菜篮买菜,这么大的事情,这凶徒却能做到如此地步,必定是冷血凶残、奸猾狡诈之人!这种人如果不赶快找到,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要遭殃呢!
县令微微点头,开口却是:“那验尸房里现在只有个姑娘在吧?”
赵捕头和众衙役皆是一愣。
“她一个人又要验尸、又要记录怕是兼顾不及。”县令念叨了一句,略略提高声音唤了一句,“楚思!”
……
李舒妄正头疼呢自己一个人没办法两相兼顾,这县令便给她送来了个帮手。
李舒妄递给这位身形高挑、体态匀称的女子一片和叶子差不多的药片,直截了当地说:“压在舌头底下。”她的性子有些怪,进了验尸房便是另一个人。
楚思接过药片便按照李舒妄说的做了,一股凉中带辣的气息直冲脑门,可以说楚思这辈子没这么精神过。
“我说,你记。”李舒妄带上特制手套后,简单道。
“是,姑娘!”
“死者女,身长四尺七寸(约156厘米),年十八。”李舒妄捏着尸体的下巴,迫使其张口,查看死者牙齿磨损状况后,又仔细检查了尸体的体表特征,终于能认定死者死因,“死因:匕首刺中心脏致死。凶器……”
李舒妄数次合拢松开死者胸前的创口,与现场发现的匕首仔细比对,让楚思在本子上记上:凶器为双刃匕首。
……
验尸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李舒妄和楚思在验尸房里待了接近三个时辰,这才尸体勘验完毕。
李舒妄踏出验尸房时,人一歪,差点倒在地上。还好一旁的楚思撑了她一把。
饶是楚思见多识广、处事从容,遇到这种场面却还是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地撑住李舒妄,口中忙说:“李姑娘你没事吧?”
李舒妄牢牢握住楚思的手,一语不发,闭着眼睛缓了半天,才攒足了力气开口:“没事,我只是一时饿了。”她从荷包里摸出来一粒糖含进嘴里,甜意自舌尖一点点扩散到整个口腔,脑中的晕眩感渐渐散去。李舒妄这才长舒一口气,活过来咯。
前两年李舒妄过过一段艰难的日子,自那以后一直低血糖,后来日子舒坦点了,她格外重视饮食,自己身上也常备着些糖果、糕点。只是今天没吃午饭又耗费了不少精力,这才又撑不住了。
确认李舒妄是真的没问题了,楚思这才带着她去县令书房汇报验尸结果。她似乎还是心有余悸,双手几乎环在李舒妄身前身后。
好在验尸房距离书房倒也是不远,不一会儿李舒妄和楚思就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门半掩着,里头燃着烛火。
楚思敲门后,里头很快传来了让她们进去的声音。
李舒妄在与县令见礼时,眼睛悄悄扫了一圈书房,心中暗暗称奇,这书房可谓简陋了,除了一张巨大的书案并几把椅子之外,居然连个博古架都没有!书案堆得满满当当的,灯光昏暗,李舒妄离得远,只能凭借模糊的一两个字推测这堆东西里有县志、鱼鳞册、黄册还有些旧案卷之类的?
李舒妄心里一跳,这是楚县令来得太突然了先头的胡县令根本就没来得及跟他交接,还是楚县令压根就没想跟胡县令交接?
李舒妄想想那几个眼生的衙役,再想想楚思虎口厚重的老茧,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要大些。她在心里瞧瞧叹口气,感觉泾县太平不了几天了。
楚县令接过楚思递上来的“尸检报告”,翻了翻,便对楚思说:“你先下去吧。”
李舒妄眼睁睁瞧着楚思走了,自个儿却只能傻乎乎站着,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