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的病会传染,这小姑娘呢?你不管她了?”
女子浑身一僵, 颤抖着往前爬了两步:“你是说,我、我会害了萍儿?我的老天爷啊!怎么就不叫我死了算了?我活着除了拖累人还有什么用?!”
小姑娘扑了过去, 和女人抱头痛哭。
李舒妄却仿若对母女两的痛苦视若无睹一般,她直白的说:“你本是风寒,拖得久了,如今已经转到肺上了,若是要根治,便是我不收费,你的药钱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女子的哭声越发凄厉苦涩,她依旧面不改色,道,“但是如果不治,你闺女自此之后便只有她一个人了。无家可归,无处可依。”
萍儿哭嚷着道:“治!大夫我们治!多少钱你说!我一定想办法凑齐给你!”
女子也咬着牙撑起身子给李舒妄磕头:“大夫您是菩萨心肠,求您救救我!我便是当牛做马也要还你这份人情!”她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她走了她的萍儿怎么办?萍儿还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
李舒妄扶起了女子,道:“看病我不收钱,药费算我借你的。等你好了,便去给我做工抵债吧。”
女子闻言大喜,硬是要跪谢李舒妄,还摁着萍儿给李舒妄磕头。
李舒妄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匆匆丢下一句让萍儿明天义诊时过来,便跑走了。
第二日一早,李舒妄的诊桌前还是空无一人,那个叫萍儿的小姑娘没来。
而其余三人似有若无的嘲笑眼神,李舒妄只能当做不知道。
义诊开始大概一个时辰后,萍儿来了,见到李舒妄还在桌后,顿时眼前一亮,径直跑了过来。
萍儿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李舒妄,解释道:“我!我早上在帮忙洗衣服!”原本萍儿的母亲便是靠着帮人洗衣服获取一些微薄的收入支撑着母女两的生活,而现在她已经病成那样了,自然没办法再洗衣服了。可她们还要吃要喝,还要买药,这些都要钱,萍儿接过了自己娘亲的活儿,也洗起了衣服。
李舒妄看着萍儿枯黄的发色,又给她把了次脉,然后开了两张房子,让她去医馆拿药。
萍儿不识字,但是识数,她把字少的那张递给李舒妄,说:“多了一个。”她没病不用治,给娘治就好了。
李舒妄扯了扯嘴角,恶劣的说:“字多的那张是你的。字少的是你娘的,弄错了的话,会死哦!”
萍儿吓得眼睛直闪,但脚下一步都没退,还笑呵呵地跟李舒妄说:“不会,大夫是好人。”
李舒妄面上却依旧十分严肃,她告诉萍儿:“你乖乖去拿药就是了。你娘的毛病很容易传染,如果她在治疗的过程中你感染了,这毒气在你身体里走一遭变异了,再传给你娘亲,那时候这药怕是救不了她了。”
萍儿被李舒妄的话吓到了,但因为高昂的药费,始终有些踌躇、宝安堂所谓义诊,大夫确实不收费,但药钱依旧是要收费的——义诊药物掌柜只收成本价——但即使是这个价格对于萍儿母女来说也是一笔难以负担的成本。
“反正都借了,多借少借都是借。把身体养好了,老老实实给我还债吧。”
萍儿小声说了句:“谢谢。”昨晚娘已经教过她了,所谓让她们做工抵债,其实是给了她们娘两一条生路。
李舒妄告诉萍儿要抓药的话,要找那个叫黄芪的姑娘,告诉她记在自己账上:“放心吧,她不会为难你的。”
萍儿点了点头,小心折好了两张药方,珍而重之地塞进怀里。
大概是有了萍儿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李舒妄面前还真有了几个病人,都是女子,年纪大小不一,但观其模样打扮,都是穷苦百姓。
李舒妄确定自己这回听到了嗤笑声。
但人是不用回应狗叫的。
李舒妄耐心地看着自己的病人,望闻问切,她一样样地做。有些轻症,她能断能治,便尽量用便宜药材换了贵价的,又跟患者约好了吃半月,下次她再义诊时过来复查;但有些病症,李舒妄也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没得医?我婆婆前几日还能吃能喝!分明是你医术不行!”
“嗯,我算是医馆学徒,学艺不精,你还是去趟宝安堂请正经大夫瞧瞧。”李舒妄平和道,比起病人药石无医,她倒是宁愿自己学艺不精。
“你!”
李舒妄悲悯地看着目光呆滞、口歪眼斜的老人,口中道:“老人家辛苦这么些年,不管怎样叫人少吃些苦总是好的。”
说着,她有些失神:原来面对活人和面对尸体一样,都会产生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早知道还是该转行去磨针才对。李舒妄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
李舒妄的第一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