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人名, 职责、从属、过往皆是一清二楚。冯府家大业大, 人员繁多, 名册做得如此细致,必然花费精力不少。楚昭心里怀疑这东西原来就有的, 还是新补过的, 口中却只是称赞冯逢思虑周全、做事细致。
张奇没有反驳, 却恭敬地提醒了一句:“大人若是用完了,差个人同我们说一声,我过去取。让您见笑了, 这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只有一份。咱们府上人多, 若要真是补起来, 还得费一番功夫。”
“放心,我必原物归还。”
张奇得了这句话, 方才离开。
楚昭三人带着罗、张二人的贴身小厮回衙门的路上,撞上了来孙府送消息的衙役——送的消息便是孙一鸣被关进去了——“那李姑娘非说孙一鸣涉及劫狱杀人, 硬把人给关进去了!”衙役激动地唾沫都要飞到楚一脸上了,“大人,您得管管那李姑娘!她都不是衙门的人,哪来的那么些权利!?这是越俎代庖!说大点儿,这都无法无天了!”
楚昭听完衙役的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把那花名册往楚一手里一搁:“你们回去把花名册过一遍,单独把罗利伟和孙一鸣手下人都拎出来看看。”关了便关了么,李舒妄又不是随便乱关人的,这不是孙一鸣自己把把柄送到李舒妄手里的么?
衙役一愣:“大人?”
楚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对楚一和赵捕头说:“你们赶紧把这三个人带回去,那银盒子给小舒,和白子升,叫他们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是,大人。”楚一把那花名册好好收在怀里,那衙役还要说话,赵捕头直接把人给攮走了:“哪来的那么些废话?没听大人叫你把这些人给带走细问么?耽搁了大人的事你担待得起么?”
衙役见赵捕头不耐烦,不敢再说,跟在赵捕头后头,走了。
楚昭见其他人都走了,径直转身去了某条巷子里。
此时夜色已然慢慢吞掉了白天,两方撕咬时有血渗了出来,天被染的红、橙、蓝,又复杂又好看。
“葱酥饼诶,好吃的葱酥饼!”略带嘶哑的声音透过弯弯绕绕的巷子传过来,听着含含糊糊的。楚昭寻着那模糊的声音找过去,绕了好几道弯儿,这才找到那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是的,楚大人今日没什么特别安排,只是来孙府的路上见那路边有个卖葱酥饼的摊子,他从未听这种吃的,便想尝尝看。可谁知回城了,那摊子却又不在路边了。他不愿耽误正事儿——所以就把旁人都轰回去了——自个儿找摊子去了。
好在最后还是叫他找着了。楚昭见这摊子虽然小,倒也还干净,便问了句:“葱酥饼还有么?”
“有的有的!公子要几个?我这就给您包上!”老婆婆声音虽然哑,但动作却麻利,这边问着,那只手已经要去拿面团了。
楚昭想了想,一开始要两个,后来又改成了八个,再一想问这老婆婆还剩下几个面坯。
“老婆子人老力小,做不得多,今日又卖得差不多了,如今还剩下十二个,要不都给公子包了?”
楚昭嗅了嗅空中残存的香味,想了想,点点头:“行,我都要了。”
不知道是因为天色原因,还是因为面粉质量,面团的眼色有些发灰,随着老婆婆的不断揉搓、按压,一股淡而复杂的葱香味渐渐弥漫开来。
楚昭轻轻抽动了下鼻子,又瞥了眼那个面团,好像里头能是看见些绿色,可闻起来好像又不单单是葱味……
“我这饼香吧?”老婆婆察觉到了楚昭的反应,笑着道,“不是我自夸,我这饼子闻着香,吃着更香!公子你一吃便知道咯!”
楚昭头一回这般关注食物,还叫人察觉出来了,不太好意思,轻轻咳嗽了两声,往后站了站。
却听那婆子说:“这饼里头啊,我可不止搁了葱……”
……
老婆婆人挺实诚,给的饼子够大,十二个还真不太好拿。楚昭不得不又花了些铜子买回来一个食盒。
楚昭一路提着那大红漆的食盒都没觉得有什么,待走到县衙后门,脚步微微顿了顿,这才理直气壮地走进县衙大门。
他没往前走几步,便撞见了楚思。
“大人,您手里拿的什么?”楚思先注意到楚昭手里食盒,紧接着才问,“您怎么才回来?”
“有些事。”楚昭言简意赅道,随即把食盒往前伸了伸,“这个是……”
“什么?有人请您吃好吃的了?”楚思伸手去拿食盒。
楚昭想了想却又把手往回一收,淡淡道:“你们吃饭了么?”
什么东西?还藏着不让看?楚思越发好奇,眼睛一直往那食盒上瞄,口中却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