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血抹了满脸,一边拍着地板哭道:“天杀的衙门欺负人啦!夺了我夫君的尸体不让他入土为安在先,如今又要杀了我们娘俩灭口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在安静的清晨越发明显,这若再让她闹下去,怕是楚昭的官声要彻底没了!衙役寄出了一脑门子汗,这是哪里来的泼妇,竟然如此不讲道理!
好在此时,衙门大门又开了,楚昭和李舒妄都出来了。
楚昭看着满脸血渍的杨氏,冷着脸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衙役才刚开口,杨氏立马朝着楚昭砰砰磕头:“大人求求你,你把我夫君的尸体还给我吧!我只想让* 他入土为安而已啊!”说罢她还扯了一把王小满,王小满也立刻跪下来磕头。
“咚咚咚”原本慌乱的磕头声逐渐趋于整齐,期间夹杂着杨氏尖利的哭喊声,听得李舒妄头皮发麻。
楚昭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断磕头的两名女子,不怒反笑,这是在威胁他!?
李舒妄看着县衙门口逐渐聚集的人群,悄悄扯了扯楚昭的衣袖。
楚昭忍着气命人将这对母女的带回衙门。
然而杨氏却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哭着闹着非要楚昭交出她相公的尸体。一旁的王小满满面通红,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楚昭发了恼,阴沉道:“杨氏,我将你丈夫尸身带回衙门,只是为了找出杀害他的真凶,你如此反应,难不成你便是那个凶手!?”
“不是!他是哮喘窒息而死!”杨氏尖利的声音半途劈了叉,让人听了越发刺耳。可喊完之后,杨氏身上那股劲儿仿佛突然被人抽走了一般,她跌坐在地,面色通红,胸脯起伏不定,而跪在一边的王小满见杨氏如此情态,也慌了,忍不住哭喊道:“娘……”
杨氏失了焦的眼神因为王小满一句话又渐渐有神起来,而这时楚思也到县衙门口,她是女子没有那些忌讳,直接一手一个要拎了杨氏和王小满进县衙。杨氏还要挣扎,楚思啧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却听李舒妄突然道:“你可以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你闺女身上的伤呢?你也打算不管不顾?”
杨氏猛得扭头看向李舒妄,眼神凶狠。
李舒妄却并不害怕,她迎上杨氏的眼神,道:“她年纪还小,若是有什么暗伤那一辈子可就毁了。”
“娘……”
杨氏呜咽一声,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
百姓们看没有热闹可瞧都渐渐散了。
楚昭问李舒妄怎么知道王小满受了伤的。
李舒妄叹了口气:“把王大的尸体运来时,我和王小满接触过,当时我就觉得她的反应不太对劲,所以刚刚只是试探一番而已,谁知道还真……”李舒妄宁愿自己猜错了。
楚昭沉默不语,李舒妄倒是很快又恢复了精神:“先进去吧,她们母女俩身上的伤都需要赶紧治疗。对了,我验伤有一手,但治疗只是平平,大人你最好再去宝安堂找个大夫来。”
“好,我让人去找大夫过来。但你又不曾下错诊断、又不曾医死了人,怎么就医术平平了?不如你的多矣,再加上你验尸的本事,你原是是天下无出其右者的大夫。”
这话楚昭敢说,李舒妄却不敢应,这哪能这么比啊!而且她的医术只是普通这是她对自己的客观评价,她又没有因此而自卑!
楚昭可能也是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也不需要李舒妄回应什么,他咳了两声,匆匆而去了。
楚思把母女两放进了一间厢房里,李舒妄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楚思看看杨氏满脸的血,让下人先去端盆拿毛巾来。
李舒妄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想了想,径直走到王小满面前,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王小满还要再挣扎,李舒妄扭头看向杨氏,一脸“要不要给她治随你”的表情。杨氏愤愤地咬了咬唇,可最后却还是不得不说:“小满听话。”
王小满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
李舒妄把了会儿脉,对王小满说:“换只手。”
王小满看了眼杨氏,乖乖伸出了另一只手。
李舒妄为她把了脉,又仔细看过了王小满的五官、舌头等位置,悬着的心放下不少,还好目前来看这些伤还没有伤及肺腑。她想了想,问王小满,能不能衣服脱下来给她看看。
这下便是杨氏示意,王小满也不肯动了。
李舒妄想了下:“那我不脱你衣服,你让我捏两下?”啧,她只是为了确认伤情罢了,这话怎么说出来怪怪的?
王小满没说同意、也没反对,李舒妄耐心等了会儿,却听王小满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他……怎么样了?”
他?李舒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
“就是、就是王……我爹,我爹他怎么样了?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