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自家出了不说,也不要求生下来的孩子姓杨。而这王大在老杨夫妇在世的时候还好,等老杨夫妇一走,这杨记立马变成了王记,甚至连生意都换了!
金掌柜还同衙役说,莫看那王大看着老实,其实最下作一个人,他居然私下打老婆!
“那金掌柜说他好几次看到杨氏捂着脸从后厨跑出来,他细一看,那脸肿得老高!”
此时,厢房内——
杨氏突然道:“王大是我杀的。”
“娘,你在说什么!?”
杨氏不管王小满震惊的神色,自顾自的说:“爹娘最开始让我嫁他,我不乐意嫌弃他孤家寡人,又没有家底。可是爹娘说他人老实,我不会被他欺负,没有婆婆也不会受气。他又真的很好,把我爹娘当成他自己爹娘对待,对我也上心,慢慢的,我也认命了,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我们成亲后,他也对我很好。我们结婚三年才有了小满。小满是个女孩儿,大夫却说我因为生她伤了身子,很难再有孩子了。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还觉得特别对不起他。”
一旁听着杨氏讲述地王小满,忍不住垂下了头,黄芪握住了王小满的手,用力捏了捏,这才叫她苍白的指尖有了些颜色。
杨氏面色有些恍惚,她仿佛想起了旧日时光,痛苦中又透着一丝甜蜜:“但是王大一点都不在意,他说只要我们一家五口过得好,那就比什么都强。大不了他多辛苦几年,给小满攒了厚厚的嫁妆,到时候再找像他一样的老实人,这样我们小满也算是有所依靠了。
我爹娘听了他的话,越发觉得他好,临终前说要把铺子彻底给了他,把杨记换成王记。他当时还推辞,我爹娘非要给,他才同意的。”
“可自从爹娘去世后,他完全变了。一开始只是言语上对我们娘俩多有侮辱,我若有一句反驳,他便道谁让我叫他老王家断了根!我没得奈何,只能诸多忍让,谁曾想他居然动起手来!”大概是知道大夫给她们看过伤之后,她们被家暴的事实再也瞒不住了,杨氏这才将那些不堪的往事托盘而出。
“我怕丢人,又想着王大总有天会变好的,便一天又一天的忍着。”杨氏指了指王小满,满目通红,“她小时候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后来却被王大一脚踹到了地上。这丫头也是个死心眼,她爹明明就是看我不顺眼,对我下手,她偏上来护着。到最后,竟然为了我与她爹动起手来!”
然而王小满哪里是王大这个壮年汉子的对手?黄芪查过了,王小满身上被王大打得没有一块好肉,甚至心脏、脾胃这等重要的脏器上也是淤青叠着淤青,若那王大动手再重一分,又或者说是王小满再受几回打,说不定真的就内伤而亡了!反而是杨氏身上虽然也有伤,倒是比王小满要轻些。
这全因王小满每每见到王大要动手打杨氏便主动“惹祸”吸引王大的注意力,叫王大来对付自己,这才叫杨氏留下了一条命来。
而王小满抱着头、弓着背,缩在角落里,躲避着自己亲爹的拳打脚踢时,有时候也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坐在王大肩膀上看花灯的情景,她总觉得自己现在挨打是在做梦,梦醒了,她还是坐在爹爹肩膀上的“满满”,这样一想,她身上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黄芪听着听着是在忍不住了,问杨氏:“你们为什么不跑!?”若不是这王大突然死了,她们娘俩还真叫这王大活生生给打死不可!?
杨氏面上一滞,苦笑道:“跑?跑到哪里去呢?传出去了又叫别人怎么想呢?而且,到底是我没给他生个儿子,是我对不起他……”
“你不心疼你闺女为挡箭身受重伤、你不心疼你爹娘半生心血尽归于人、你甚至不心疼自己被他打,你要面子、你还觉得对不起打你的人……”楚思陪着听了一通,实在受不了了,她想掰开杨氏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些什么!
一直沉默的王小满却说:“我说过的,我们可以跑。我有手有脚,我可以养活她。”她力气很大,可以去码头扛包;她还会游泳,可以去给人抓鱼;再不济她还能给人洗衣服……只要肯努力她们总是能活下去的。
而即使到了此时,杨氏依然说的是她同王小满说过无数遍的话:“咱们就这么逃出去了,没有嫁妆、没有身份,哪个男子愿意娶你呢?”
王小满闭上了眼睛,不肯再说话了。
杨氏脸上的痛苦之色突然就转变成了愤怒,她的愤怒冲向了王小满:“你这是什么态度!?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哪里说错了?你若是没个男人你以后要怎么办!?”她上前试图拉扯王小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