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我会仔细勘验的,凶手特意为这几具尸体穿上盔甲,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楚思闻言微微一怔:“特意为尸体穿上盔甲?”
“嗯,你们看这些尸体的伤口,都已经出现在骨头上了,且不说穿着盔甲能不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口,便是能,那盔甲上必然有对应的痕迹。但人伤成这样,盔甲却完好无损。”
楚七面目狰狞地问:“那那些畜生为何要多此一举!?”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舒妄道,“先找人把尸体运回去吧。我保证我会仔细勘验的。”
“好。”楚昭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舒妄,“多谢李姑娘。”
……
衙门来人将几具枯骨都送去了验尸房。
李舒妄拖着还没缓过劲来的白子升进了验尸房,顺带埋汰了他几句:“身为男子,如此孱弱,若是有大案要案,要你熬个两天一宿,你该如何?”
白子升苦着脸没敢反驳,心说说得好像李师傅你的体力很好一样……
李舒妄眯着眼睛问:“你又在心里嘀咕我什么呢?”
“没、没什么。”白子升连忙说。
“最好是没什么。”李舒妄淡淡道,“过来帮我把他们身上的盔甲脱了。”
“这就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骨的勘验其实反而比尸体要简单,用不着剖腹掏心什么的,但这也就意味着尸体上能传达的信息很少。尤其是在缺乏相关设备的情况下。
但李舒妄还是充分向白子升展示了什么叫做“你师父就是你师父”,简单来说就是李舒妄通过白骨上的伤痕成功还原了“凶器”的形状。
“说了,不是凶器,而是刑具。”李舒妄皱着眉纠正白子升,“学了这么长时间了,这么明显的死因你都看不出来么?”这五具尸体的颈椎上均有明显的骨折痕迹,摆明了是被掐死的。
白子升被李舒妄问得讷讷不敢言,这、这不是他想当然了么?
楚昭的出现及时拯救了白子升,他走进验尸房,问李舒妄:“在讨论什么?”
李舒妄睁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珠子,把手里的纸张递给楚昭,同时解释道:“这几具尸骨上的伤痕有高度相似。伤处位置较为统一,大多出现在胸骨、部分延伸至下颌面。伤痕整体成狭长状,上微宽,下方窄,仔细看可以看到伤痕两边并不是完全光滑的,且部分伤痕两边还有点状凹陷。我根据几具尸骨上的伤痕大概画了下这个刑具的样子——它的样子有点奇怪——但不出意外应该是一根有突刺的鞭子。”鞭子既然能打透皮肉在骨头上留下痕迹,一是使鞭子的人要有足够的力气,二则是鞭子本身的材质特殊。
楚昭一丁点儿都不怀疑李舒妄画错了,他只是想着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武器应该非常不方便携带,很可能没伤着人,自己先被鞭子上突刺给剌了。
“所以我说是刑具。”李舒妄叹了口气,“这东西应该是专门拿来折磨他们的。另外根据死者身上的伤痕及颈椎上的骨折痕迹来看,凶手的身高应该是在五尺左右,左撇子。”
“辛苦你了。”几具白骨能查出来这么多东西,李舒妄已经是尽力了。
李舒妄摇了摇头:“比起辛不辛苦,有两件事我很在意,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但说无妨。”
“嗯,第一,我想问咱们大宁的盔甲头盔都是统一尺寸还是?”
楚昭面色稍顿,却见李舒妄一脸坦然,他便如实说:“盔甲与头盔制作不易,造价不菲,除了将领外不可能单独定制,但为了让盔甲更好的发挥作用,在制作时工匠便刻意分出了大、中、小,三个型号,头盔亦是如此。”
李舒妄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我可以请你帮第二个忙了。”
“什么?”
“我需要你把整个乱葬岗重新再挖一遍。当然我建议你从那五具尸体附近挖起。”李舒妄指着尸体说,“这五具尸体里有两个头盔大小对不上,我是说,头盔太小了。而从尸体附近开始挖,是因为我发现五具体尸体的手骨明明是完整的,但运回来的尸体中却多出来一根指骨。这很可能是死者留给我们的线索。”她叹了口气,五具尸体有一具伤痕格外严重,很可能就是他拼死留下了最后一丝证据。
一旁的白子升倒吸一口凉气,泾县的乱葬岗那可不是一小块地,真要全都挖一遍,那要费多少精力!?
楚昭沉默了会儿,道:“好,我即刻找人。”
李舒妄点点头:“多谢,后面我和白子升也会过去帮忙的。”
白子升:不,我没说,我不想!
一口气处理了五具尸体,李舒妄耗费了不少心力,故而与楚昭交代清楚后,便径直洗漱睡了——当然睡得是县衙的房间。
而白子升则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