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 叫娘不要走,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害得娘临死前还在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不得不忍着疼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她:听掌柜的话,,听慧姨的话,好好在大刀白肉做下去,不要轻信其他人……
李舒妄沉默了会儿,走上前,将萍儿揽进怀里。萍儿无声地哭了起来,李舒妄很快感觉到一股湿润感,她的衣服都被萍儿哭湿了。
萍儿哭了好久,李舒妄的衣服被她扯得皱皱巴巴的,她不好意思地放开手,低着头,小声说了句:“抱歉。”
“你刚刚说的报仇是怎么回事?”
“我娘留给我的玉没了。”萍儿说。
虽然萍儿娘让萍儿随便把自己埋了,然后拿着玉佩去换嫁妆,但萍儿知道自己娘亲想回家,回去和爹合葬。
所以萍儿娘去世的第二天,萍儿便去打听有没有镖局要去扬州府的。
“我不敢自己回扬州府,虽说只有几日的路程,但是我年小力弱,若遇到什么心怀鬼胎的人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她死了倒没什么,可万一爹娘没能合葬,她死都闭不上眼睛。
“嗯,然后呢?”李舒妄听着萍儿的话,觉得这丫头还算是挺有成算的。
“但我出门不过一会儿,回来就发现我娘给我留的玉佩没了。掌柜你也知道我们租的那个单间才多大,我把那个单间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但是那块玉佩我还是没找到。”
李舒妄皱眉想了想,问:“那会不会是因为前天晚上,你们动静太大,叫其他邻居知道,闯了空门?”
萍儿摇了摇头说不太可能。她们租的那院子一直就是出租给病人的,故而死人并不罕见,租户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特别对待。再者萍儿娘两脸上都写了个穷字,便是要闯空门谁来找她们呢?
“我在翻找玉佩的时候发现家里很多东西的位置都被挪动过然后又被放回了原位。”若真是冲着钱财来的,大可以拿了钱就走,怎么会细心将物品恢复原状?要知道萍儿娘的尸体可还躺在床上呢!
“最奇怪的是,虽然玉佩不见了,可钱袋的位置却换了。”
李舒妄听得出萍儿的重音在“换了”。
也许萍儿真的没有说错,这萍儿娘的死真的另有蹊跷?
萍儿接着解释:所谓狡兔三窟,萍儿娘两虽然家无浮财,却还是把为数不多的银子分成两份藏了起来,一份钱少些,藏得浅,一份多些,藏得深些,但两个钱袋用的是同个样子的荷包。现在这两个荷包都没丢,但位置却放反了。
“听你这么一说,对方就是冲着玉佩来的。”李舒妄凝视着萍儿,问她,“所以你怀疑你娘的死也有问题是么?那你现在想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帮你?”
萍儿嘴唇都快被她咬出血了,却还是一言不发。
李舒妄微微弯下腰,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萍儿:“萍儿,我可以帮你,但是必须要你先告诉我怎么帮你。”
“我、我……”萍儿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掌柜,你帮我、求求你帮我!”萍儿又哭了起来。
李舒妄见萍儿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父亲重病身亡时茫然又痛苦的自己。她很心疼这个小姑娘,但有些决定,是一定要本人做,他人无法代劳。她的两只手轻轻搭在萍儿的肩膀上,温和地问:“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晚来找我?”
“我、我……”
“你是缺路费了,想找我借回扬州府的钱?”
“不、不是!”
“那是你担心你娘无法入土为安,想让我帮忙丧事?”
“不是!”
“如果,这些都不是,那萍儿,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娘的死有蹊跷,我要请掌柜验尸找出凶手,为我娘报仇!” 萍儿痛哭流涕地喊出了这句话,似乎整个人都在发抖。
可李舒妄却并不因为萍儿的痛苦而放过她,她问:“可我和仁济医馆的大夫之前都为伯母把过脉,她确实得了肝病。所以很可能她的死就是因为肝脏病变,玉佩可能就是被贼偷了,钱袋是因为你悲伤过度,换了钱袋的位置却忘了。
即使这样你还坚持要给你娘验尸么?你不怕我最后查出来你娘是因病去世,而你娘的‘遗体’却被破坏了吗?你能接受被人骂不孝、白眼狼?你过得了心里那关?”
萍儿听着李舒妄的连番疑问,慢慢止住了哭声,低声道:“验尸,我验。”她抬起头来看着李舒妄,一双眼睛被眼泪洗过格外清澈,她的声音不大,但听得很清楚,也很坚定,“我一定要验,我决不能让我娘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
李舒妄看到了萍儿的坚定,所以她告诉萍儿:“放心,我会帮你。”
这晚,萍儿在李舒妄家里住下了。
……
停灵七日后,萍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