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多了一个贴身丫鬟叫小桃,少了一位顾筱小姐。”如果不是那天小桃摔倒时后脑勺碰到地上,砸散了她脑子里的淤血,恐怕她这辈子都记不起来自己原来叫顾筱。
楚思说的简单,但其中跌宕起伏,李舒妄光是想想都咋舌。她苦笑着摇摇头,道:“如果不是见识过拿乱葬岗,又看过堡垒中那些无辜之人的死状,我此时也许会感慨一句,这顾桥还真是至情至性之人。”
“何止是她呢?顾家一家,其行其恶,天理难容!”私囚百姓、杀人害命、勾结外族、意图谋反,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大罪!若不使其伏诛,天理难容!
……
“大人,京城来信了。”楚五拿着信来找楚昭。
楚昭摁了摁眉心,问:“单独写了给我的?”
“对,信封上只有您的名字。”
楚昭眉毛一挑,如果是单独写给他的……他打开那厚厚的信封一看,果不其然,一共五张纸,某人用了三张半来痛骂朝廷腐儒无知,石拓等人可恶,在接下来的一张半里才说起正事来:查清老鬼和石拓的底细;帮杨昭雄肃清扬州官场,最后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提顾家。但所谓“还百姓一个公道”就已经是表明态度了。楚昭信重新装回信封,道:“走,我们去找老师去。”
杨昭雄亦是忙得焦头烂额,该死的顾家,除了那处堡垒之外又另设了几处私庄,蓄养了近五百私兵——之前杨千户和楚昭被匆匆召回就是为了应付这些骤然没了主家想要聚众闹事的私兵——这五百人总不好都直接关了、杀了,又不能直接收进府兵之中,如何安置这些人已经让他头疼至极,何况山上还有一群被割了舌头的可怜人也需要安置……
恍惚之间,杨昭雄又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初初踏足江南官场之时,一脚踏进泥淖中,进退两难、满手胶黏。
见到楚昭,杨昭雄一句话都没跟他客套,直接问:“石拓和老鬼那儿你问出什么来了?”
楚昭摇摇头,这两人都是老狐狸,知道不说只是挨刑受罚,若真什么都说了,小命危矣,故而每回受刑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胡乱攀咬,半句实话也无。不过楚昭早就料到这二人不好对付,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不过他也不打算跟这两人死磕:“我打算从顾耘下手。”
杨昭雄挑眉:“怎么说?”
“顾耘那外孙不过几岁稚童,便是想要杀了皇帝取而代之那未免也太早了,再者他那闺女久居深宫,踏出殿外都有困难,又是如何与外族勾连串通的?最后,顾耘便是有了国丈的名头也不过是一皇商,一无实职、二无爵位,甚至还远在扬州府,外族选他谋事不是事倍功半?”
“你的意思是,京里另有外族帮手?”
楚昭摇摇头:“不是另有帮手,而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怕顾耘是当了人家的棋子却不自知,想要颠覆大宁的,另有其人。”
“说的有理,你打算怎么做?”
“之前,楚五发现了顾耘秘密从钱号运了一批银子出城——他们走的是通往京城的官道。虽然这银子半路撤了回来,但我料想这应该不是他第一回往京里运银子了。”所谓雁过留痕,何况这么大批量的银子,他不信会半点痕迹也无。
楚昭让顾有义仔细回想了顾家每次大笔银子外运时的人员流动,顺利找到了替顾耘运银子的下人。根据这些下人供述,他们每回运银子都不是直接运到京城某某人家中,而是运到了京城城郊的一个破庙里。
“破庙?”杨昭雄不可思议道,“那么多银子就放到一个破庙里!?万一有贼人瞧见了呢?万一有乞丐先去了那庙里呢?”
“他们只需要提前使人埋伏在那庙里,等人走了之后再来拿银子便是了。”楚昭道,“前几日我已经向京城去信,请皇帝派人紧盯那破庙了。不过扬州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幕后黑手必定警醒,那处不一定再能得出什么线索了。”若根据银子的送达时间细细追查京城各家动向,说不准能查出个一二来,但此事乃水磨工夫,怕一时半会儿是没个结果。
“那你当如何?”
“顾家行事,谋反已是板上钉钉,辩无可辩。但如今朝廷上下对老师非议颇多,老师不妨上个折子自辩一番,免得小人告状。”
杨昭雄恍然大悟:“你小子,这是想引蛇出洞?”
顾家的事儿闹得太大,根本瞒不住城内百姓,杨昭雄索性不瞒了,还找来几个文吏坐在衙门口——专收百姓诉状——但凡受了顾家欺诈的,皆可告状,一经查实,必有赔偿,但若是虚假诬告者,亦有惩罚。这几天衙门门口热闹得不得了,百姓们告状的队伍排了一整条长街,文书们忙得嘴角冒泡,叫苦不迭自是不必说,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