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宁刑狱官员当傻子耍？”楚昭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被震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一入一出两本礼单刚到手，楚昭一对便知奇怪——怎么这进京的东西比顾耘收到的少了好多？而且这些礼单上除了各色奇珍外可没写送了多少银子。那顾二果然阴险狡诈，说话居然只说一半！
楚昭马上二次提审了顾二，然而这回无论楚昭再怎么问，甚至动刑都问不出更多东西了。他无功而返，颇有种空有宝山而不得入颓丧。
这案子查到如今，找出趴在利益链条上疯狂窃取民脂民膏的蛀虫远比指认所谓“幕后黑手”来得重要的多。而若是能找出给顾耘送银子的名单，案情无疑会明朗很多。
而就在楚昭一筹莫展之际，李舒妄出现了，她本想与楚昭沟通何时去夏府验尸，却叫楚昭拦住先问了此事。李舒妄听完一愣，紧接着脱口而出自己心中曾经的想法：“这不就是洗钱中心么？”
洗钱？楚昭又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新词汇，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李舒妄。
李舒妄踟蹰一会儿，挠挠头：“我随口瞎说的，不一定对，你且听一听。”
李舒妄让楚昭查查顾耘旗下有没有什么典当铺子、拍卖行：“也不一定是他名下，他妻子、儿子或者是什么信任的手下。”
李舒妄对于洗钱的了解只有皮毛，还是上辈子有回经侦的闹出了人命，出动了法医，她跟着同事梳理案情的时候听了些只言片语。
“别人给他送的那些贵重物品他很可能就放在这类店里卖了、或者拍卖了，卖家便是那些给他送钱的人，如此一来送到顾家的钱便干净又隐蔽了，万一有一天你们真的要查，因为买家信息交错也难以寻到真相。”现代洗钱远比古代复杂的多，但是李舒妄听楚昭所说，觉得顾耘他们的层级应该还没那么多，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其实只要这个店在，那卖家不一定非得是顾耘，任意两个、三个或者多个想把手里的脏钱洗干净，只需要反反复复倒腾文玩字画，珠宝首饰便是了。说不准，顾家那二十万两雪花银里还有别人洗钱的抽头呢。”她下意识觉得顾耘扑来的摊子不会小，官员、商人、豪门贵族，怕是涉事其中的不少。
李舒妄一番解释着实叫楚昭开了眼界，却也着实恼恨，这等沾了百姓血泪的银子他们居然还想光明正大的用！？他非叫这些人知道什么叫痛！
思及此，楚昭面色越发冰冷，他对一脸惶惶不安的顾耘道：“顾耘你不会蠢到真以为我什么都没查到就来问你吧？现在让你说，那是给你机会。你若是不说，我只能送你去死了。”
“你们都查到珍宝斋了，还有什么需要我说的呢？”顾耘苦笑。
楚昭身旁的楚二冷声道：“大人让你说你就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顾耘叹了口气，低声道：“珍宝斋，原是我弟媳名下的铺子，是她的嫁妆，后来泯王找到我，说他有办法叫顾家一步登天。我，当时以为他是说笑，随口应下了。谁曾想、谁曾想我那不成器的闺女居然真的进了宫里，我当时还以为是祖坟冒青烟了。”他缓缓合上眼，满面悔恨不已，谁曾想所谓登天梯尽头却是地狱深渊呢
“我女进宫后半年内都悄无声息，连个口信都没传回来，这时泯王说他已经帮了我第一次，也可以帮我第二次，只需要我肯帮他做事。我当然不肯，但，他说我不帮他，他就告发顾家贿选，这可是大罪！我只得同意了。”
然而顾耘又担心若是帮了泯王叫人查出来会影响到自家人，所以特意选了弟媳的嫁妆铺子。
楚昭同楚二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言难尽，某种意义上，这两人真不愧是亲兄弟。
“都有哪些人去过那珍宝斋？你可有详细的名册？”
顾耘笑了笑：“想必你们都知道珍宝斋是什么地方了，你觉得我敢不敢留名册？”
“顾耘，事已至此，你还负隅顽抗什么？还不速速招来！”
顾耘苦笑：“我连泯王都说了，还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只是这些人交易每次都是通过一月一回的拍卖大会，来者均是黑袍、面具，根本认不出是谁。”
“但，唯有一人例外。”
第225章 第 225 章
“此人便是萧兆平, 户部侍郎之子。”顾耘道，他之前进京偷偷拜访泯王时，正好遇到一翩翩公子从泯王府中花厅出来, 他的腰间还坠着一块莲花玉坠。
“这玉坠是巢县县令送我的，雕工精湛、玉质上乘，乃是极品。我很喜欢，原不打算送去拍卖。但一向不管拍卖物品, 一心收钱的泯王这回却非要我把这玉坠拿去拍卖。我无法，只得照做, 却没想到会在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