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话:“皇、皇上……”
“顾才人,平日里你蠢我只当看个乐子解解乏,可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会觉得自己听了些鬼话,咬死了睿王就能没事呢?你以为我为什么留你这条命留这么久?你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老老实实说出事实,并拿出证据,这样我还能考虑考虑留你一命,不然……”皇帝冷笑着打破了顾才人最后一丝幻想,“你就等着陪你爹下地狱吧!”
顾才人瞳孔紧缩,皇帝突然放开了她的下巴,拍了拍她的脸蛋:“你好好想想。”说罢,又是大步离开。
顾才人瘫坐在地上,许久都未曾起来。
这日,宫中热闹极了,前脚皇帝才与顾才人闹过一场,后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泯王进宫给睿王楚昭求情。
按照泯王老师的说法,泯王该诚心诚意为楚昭求情,这样才好叫朝臣对他改观——皇帝母子是不可能对他改观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过泯王是去求情了,让他诚心诚意就是妄想了,不过几句套话硬叫他说得冷嘲热讽,不像是来求情,更似是来置楚昭于死地的。
也不知这泯王老师得知泯王言行会是什么表情。
但泯王此举倒也不是毫无好处,他若真诚心诚意求情,皇帝不定要怀疑他近日便有大动作,如今他的模样倒与日常差异不大,反叫人安心。
皇帝耳朵里听着泯王左一句“楚昭只是年少轻狂”,右一句“他不是也没闯什么滔天大祸吗?”等等所谓求情之语,脸上配合的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而太后则是听得一脸忧愁焦虑,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更是忍不住拍桌而起,叫宫人送客——这等于是把泯王赶出宫去了,
泯王非但不觉得颜面扫地,反而心中痛快不已:平日里装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模样,可遇到了利益纷争,还不是闹得分崩离析、撕破脸皮?泯王心中冷笑,楚昭啊楚昭,你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我还让你哥亲手送你去死,够对得起你了吧!?
往日泯王最讨厌同皇帝行礼,今日他这个礼倒是行得利索,正当他准备起身时,却听皇帝道:“三弟,你可还记得我大宁如何建国?可还记得的我边陲百姓如何受北狄欺压?”
泯王身形一顿,用半起身的姿势,僵硬的回答:“皇上这是何意?莫说我身为皇族不能忘,但凡大宁子民,谁敢忘、谁能忘!?那是世世代代的血海深仇!若不是如此,以楚昭泼天之功,朝廷上下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有些事情,是底线,半点容不得模糊!”
皇帝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这话我也希望你能记住。”
泯王拱拱手,生硬道:“皇上应该将这话同楚昭说!臣告辞!”
泯王大步流星离开后,皇帝母子这才收了演技,尤其是太后,一脸疲惫,她摁了摁眉心,道:“以后这蠢货你自己应对别叫我。”
皇帝道:“娘不觉得这位表演十分精彩么?您不是戏听腻了又老觉得宫中无趣么?”
太后嗤笑:“你把人当猴子看,小心哪天叫猴子把你也收拾了!”
皇帝又笑了笑,只是温度不达眼底:“若我这三弟愿意光明正大跟我争一争、斗一斗,说不定我一开心就把这张椅子让给他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勾结外族,坑害大宁子民,他该死!
太后沉默了一阵,疲惫道:“我管你们干嘛,少叫我看到他就好。”
皇帝正欲再问缘由,却见太后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想同情我的老对手。”
皇帝哑然,不知道该安慰太后还是该嘲讽死了的先贵妃。
然而太后却先开口了:“皇帝你别说我了,你先给我打起精神来,那猴子算不得什么玩意儿,他背后之人却不可小觑。此人之前能让众多御史闭嘴那么久——这可比他让御史弹劾楚昭来得可怕的多!”满朝文武中,能做到此事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最为可能的,便是内阁中那几位。
可偏偏,几位阁老在皇帝登基后都可谓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虽他在收拢皇权时两方不可避免起了些纷争,但总得来说也算平稳顺遂。可现在,他视之如亲长的阁老们,居然不惜勾结外族也要拉他下马……
“娘,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又不是那畜生,我哪知道?你把他抓住了亲自去问他不就知道了?”太后淡淡道,“这几日宫里怕是也不太平,我会帮你盯着,但前朝就要靠你了——对了,老大你不会伤害你弟弟的,对吧?”
皇帝静静的看着太后,突然噗嗤笑出声来:“娘,你说老三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为什么非要抢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有什么好的?我的父亲想杀了我,我的老师们想推翻我,我娘不信我……”
太后忍了又忍,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