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落在我家的衣服,还给你。”
过了好久,对面的人才哦一声,嗓音很沙哑,喉咙里仿佛塞满沙砾,声音从沙砾缝隙里滚出来。
他缓缓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勾住袋子。
他穿着短袖,白皙清瘦的手臂全然露出来,明亮的灯光把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暴露的很彻底,像一根根向上攀援的树枝,狰狞地在他枯瘦的手臂上扩张蔓延。
游朝和视线追随,瞥到他瘦削的指骨,忽而忘记转身离开,对面的人悠悠开口:“还有事?”
她抬眼盯他的脸,像在捕捉遗漏的信息,不答反问:“为什么?受欺骗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可怜?”
他怔怔看她,渐渐眼眶泛红,他微张嘴,酒气而出,“朝气,对不起。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游朝和忍不住鼻头酸涩,她吸了吸鼻子,故意说出气话,“没有你,我确实过得更好。”
临走前,她侧身留下一句话:“徐铭和于洛叔叔都很担心你,记得给人回复。”
待她走远,于新暮看着她渐行渐远地背影,才缓缓开口:“好。”
游朝和回去以后,坐在沙发上沉寂许久,她想到很多事,尤其是他们在这个屋子里一起做过的事,一幕幕如电影般在眼前闪现。
眼泪似乎已经枯竭,再想起那些事居然没有掉眼泪。
她自嘲地摇摇头。
起身上楼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以为是某个厂家的号码,她没什么情绪地划动接听键。
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请问是游朝和姐姐吗?”
游朝和上楼的脚步停下来,想了许久才回:“你是,王町?”
王町开心一笑,“是啊,游姐姐,你还记得我!”
游朝和笑了笑,似是想起什么,问:“你应该刚高考结束吧?”
“是啊,我就是高考结束,想给你和新暮哥哥打电话问候一声。”
她疑惑地呃一声,追着他的话问:“你和于新暮很熟吗?”
印象里,除了王町不小心把镇尺砸到于新暮身上外,他俩似乎没有什么交集,那时于新暮不怎么爱搭理他,王町又内向,两人几乎连话都没说几句。
王町说:“嗯,我妈妈家暴的事,还有在医院的治疗费用,都是新暮哥哥帮助我的。不过……”
游朝和:“不过什么?”
王町吞吞吐吐:“不过……那时新暮哥哥说让我不要把这些事告诉你。我现在……说漏嘴了。”
游朝和拧起眉,抿唇靠在墙上,她感到心情很复杂。
片刻,她扯着嘴角:“没事儿,他不会责怪你的。”
王町开心地说:“游姐姐,我想等成绩出来那天,请你和新暮哥哥吃饭。”
游朝和回过神来:“好啊,等你的好消息。”
60 坦白
◎“我不会重蹈覆辙。”◎
经王町这么一提,游朝和记起被遗忘在角落的事,当时她想帮助王町,但于洛说已经有人提前资助了,除此之外,她还特意去公安局,想给王町提供法律援助,而工作人员给的回复是有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提前解决了。
她当时还在感叹,这世上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真多啊。
但没想到都是同一个人。
这让她本就复杂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向来,游朝和不会在同一件事上栽第二次跟头,而在于新暮身上,似乎有过不去的坎。
他确实欺骗了她。
但他身上的一些特质总是莫名地吸引她。
这种矛盾感让游朝和一时迷失自我,找不到方向。
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床打开矮柜,拿出一个黑色的储物盒,把它放在桌面上,轻启盖子。
里面放的都是一些于新暮曾送她的礼物。
她捡起蓝色琉璃面具,眼角刻有一枚不起眼的蝴蝶形状,这是于新暮送她的第一个礼物。
接下来,是一枚镶钻蝴蝶戒指,还有一条蝴蝶项链。
蝴蝶手链在提出分手那天,游朝和气愤地解下来,用力甩在他身上。
也不知他是怎么晓得的,他很了解她的喜好* ,送的礼物都是她喜欢的元素。
但为什么,他一定要欺骗她。
况且,是他欺骗在先,甚至从不曾主动坦白。
游朝和把面具放进去,重新封上储物盒。
既然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封存起来,不要再纠缠彼此。
*
次日上午,游朝和正在伏案工作,秦愿双手挡着雨,一边小跑,一边大声喊她名字。
她放下触控笔,把人请到一楼的小办公室里,她给秦愿递去一杯热茶,从容地坐在对面。
从进来开始,秦愿就一直用狐疑的目光盯着她,坐下后,她噗嗤一笑,问:“看什么呢?我脸上有金子啊。”
秦愿双臂趴桌子上,疑惑地挑眉,“我有点不敢相信。”
游朝和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倒一杯茶,“什么?”
“我听徐铭说,于新暮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怎么可能同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