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会大概在四十分钟左右结束,临走前,于洛喊住她,说有话跟她讲。
游朝和抓紧背包的系带,点头应一声,面上平静地跟在他旁边。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于洛让游朝和坐靠墙的蓝色长椅上,他在饮水机旁抽出一次性杯子,一边接水,一边像是在跟她拉家常:“我那晚给于新暮打电话了,但那臭小子一直不接电话,所以今天他就没来。”
她讶然点头,起身接过他递来的杯子。
于洛虽然不知他们是何种原因分手,但深知于新暮那小子是真心喜欢这姑娘,他的脾性于洛最清楚不过,对情感问题很容易钻牛角尖,还很擅长把罪责堆在自己身上,更遑论前不久他母亲离世,身心的压力更大,难免是走不出来才始终不接人电话。
但好不容易遇到真心喜欢的姑娘,就这么分开也太可惜了。于洛看游朝和一眼,深叹一口气。
他坐下来,问:“朝和,我记得你也住在玉锦别苑吧。”
“嗯,是的。”
“我是担心那小子旧病复发,你回头替我去看看他。”
游朝和喉咙一紧,旧病复发?
“他就住在我家隔壁,但今天我经过时,见到院子许久没人打扫,看样子他应该搬走了。”
于洛闻言,眉头皱紧,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他心不在焉地说:“这样啊,那我回头打电话问问他爸,是不是去北州了。”
游朝和点头。
不知怎么的,回去的路上,胸口一直闷闷的,像是潮湿的雨气缠绕她的气息,让人久久喘不过气来。
回来路过九栋时,黑金门半掩,显然是有人打开过,她抬头望向二楼,昏暗朦胧的天空下,右侧窗户亮着微弱的灯光。
难道是回来取东西?
她心存疑惑地撑伞回家。
*
游朝和收拾东西赶到工作室,除了二楼疗愈室有人在上课以外,楼下基本没什么人,有几个人显然是因为下雨在这里逗留。
她跟助理分享上午在医院的收获,两人商量决定在二楼大厅设一个手工制作区。
策划好方案,便立即张罗起来。
布置完,灰蒙蒙的天空完全暗下来,她吃完饭,想继续设计几款产品再回去,刚打开电脑,桌案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瞥一眼手机屏幕,赫然看到徐铭的名字,她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拿起手机接通。
未等她开口,徐铭吊儿郎当的声音率先传来:“嫂子,我哥在你旁边吗?他怎么不接电话?”
游朝和怔住,忽略徐铭对她的称呼,没好气地说:“我们分手了,我不知道他在哪。”
那头惊讶道:“什么?!分手!”
突然放大的声音刺痛她耳朵,她把手机拿的远一些。
许是被旁边的秦愿听到,手机一把被秦愿抢去,急不可耐地问:“什么情况,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什么时候分手的啊?分手了怎么不告诉我?”
一连串的炮语连珠让游朝和招架不住,只捡最后一句回:“你不是跟徐铭在北州嘛,不想打扰你们游玩兴致,就没说。”
秦愿知趣地没再多问,安慰她许久。
徐铭只担心他哥的情况,手机最终被他抢了去,“哎游朝和,你见到我哥出门过吗?”
她想了想,“没有。”
这是实话,她在阳台观察过,对面房间从未亮起,也没见人出门。
徐铭语气变得急切,“算了,我自己回去看看。”
电话挂断后,周遭回归安静,只有雨水敲打青石板的清脆声音。
游朝和转头看向窗外,平复了一下午的心又开始变得不安,像院落里急躁的雨声。
她盯着电脑屏幕,完全没心思再提起笔,思虑片刻,收拾包打车回家。
前几日,她让家政阿姨给家里打扫卫生,在换衣间的角落翻到一件黑色风衣,灰尘粘在上面尤为明显,游朝和本想扔掉,但阿姨说扔了可惜,帮她洗好重新挂在衣柜里。
回到家,她找出一个干净的袋子,把衣服叠好放进去,随后撑伞出门。
黑金门依旧半掩,二楼房间的灯光在黑夜里亮的更彻底。
游朝和小心地推开门,走到檐廊下,她把雨伞放在布满灰尘的地上,随后深呼一口气,伸手按门铃。
连续按三下,隐约听到里面玻璃瓶摔在地上的声音,她耳朵贴门仔细听,不平稳的脚步声正朝门口走来。
啪嗒一声,门突然打开,游朝和吓得身子一抖,双脚往后退一步。
门只开一个缝隙,借着檐廊下明亮的灯光,她看到一张苍□□致的脸探出来,是于新暮没错,他竟然还住在这。
里面的人看到她显然一愣,脸往后缩了缩,只露出半边脸,深邃的黑眸闪躲地垂下。
游朝和向前走一步,却闻到一股酒精味,她探寻他的脸,露出来的一侧脸泛着微红,略长的头发遮住他的耳朵,只能看到他红到充血的耳垂。
她没多想,以为他是应酬完回来,便举起手中的袋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