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爬爬垫上睡的正香, 各怀鬼胎的大人围坐一圈,赵勤见势不对选择离开, 大抵只有盛凝的心态轻松,抓着梁枝问:“这就是你跟程清淮的崽吧,长得这么好看,我帮你养两天?”
刚领到父亲身份的程清淮还没稀罕够,倒了杯茶放到茶几上,往盛凝那推了推, “盛姨,您还是先喝点水吧,花花她认人, 离不开我跟枝枝。”
亲昵的称呼让程涯臣气不打一处来, 习惯性的就要拿着拐杖杵地,盛凝预判了他的动作, 提前一巴掌招呼了过去。
“孩子发着烧, 还在睡觉, 你能不能小点动静。”
“怎么会……”程涯臣脸色不虞的压低声音,“怎么发烧了,你们到底会不会养孩子!”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梁枝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程涯臣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程清淮抢了先, “我们肯定要比你更疼她, 小孩子生病在所难免,爸,花花还在睡觉, 你有事就说, 说完了就先走吧。”
逐客令下的明明白白, 直接甩到了程涯臣的脸上。
程涯臣的脸色铁青,被岁月浸染过的瞳孔满是不满,不知道是对他那个不省心的大儿子,还是这超出他预料的小孙女。
“你都多久没去公司了,天天围着厨房灶台打转,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职务,一些找你签字的人都找我我这来了!”
“你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程清淮抬眼,顺手给梁枝剥了个橘子让她先垫垫肚子,“从我进集团就没修过年假,我准备休假。”
放在跟前的橘子白色的脉络撕得干净,梁枝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移开眼。
盛凝洞察一切,端起杯子挡住了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这句话不亚于火上浇油,程涯臣本就气不顺,说话也逐渐难听了起来,“你就这么想当家庭主夫,人家要不要你都两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的声音提高,惊醒了睡着的花花,她闭着眼睛假哭了两声,梁枝起身把她抱起来,算是寻到了可以离开的理由,“你们慢聊,我去哄孩子。”
盛凝也跟着起身,什么话都没说,轻飘飘的瞪了程涯臣一眼,跟着进了客房。
花花吃下的退烧药含有安眠的成分,梁枝抱着拍了拍她,她咂咂嘴很快又睡了过去。
“你跟孩子刚刚搬过来?”
盛凝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干净到没有尘埃的样子,一看就是刚刚准备好,房子的中间是一张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公主床,她扯了把上面的帷幔,对程清淮的审美产生质疑,“床是谁挑的?”
梁枝掀开床幔把花花放到床上后,才回答盛凝的问题:“花花生病,王姨家中有事,才来这里暂住几天,床应该是程清淮挑的。”
“他也就这个审美了。”盛凝咂舌。
房子的隔音不错,外面的声响传不进来,梁枝也不打算知道程清淮跟程涯臣在谈论什么,把行李箱拆开,收拾着带来的行李。
盛凝倒是对花花挺感兴趣的,倚在白墙上看着正安睡的小朋友。
因着发烧流汗的缘故,花花柔软的卷发贴在皮肤上,嘴巴嘟起,唇红齿白的像极了不慎掉落人间的小天使,她极为挑剔的选择了父母双方的优点,只是睡着都想让人咬上一口。
有一种心理现象叫可爱侵略症,大意是在看到很可爱的事物时,会让人的大脑激发出一种极强的想要抓住或者破坏掉的举动,这种过度的情感表达方式大人们可以控制的住,盛凝饶是再想把花花抱起来玩一玩,也只停留在想象的阶段。
更别说梁枝一直在一旁看着了。
“当时生孩子的时候疼不疼?”盛凝坐在床上,离花花更近了些,跟梁枝闲聊了起来。
梁枝收拾衣服的手没停,“当时可能是很疼,现在有些想不起来了。”
在遭受到巨大的痛苦的时候,大脑会为了保护自己而遗忘痛苦的事情,又或者是荷尔蒙作祟,婴儿出生后会牵动着母体,让她满心只剩下面对新生儿的喜悦,哪怕在从产房出来的时候迎上王姨流泪的面庞,她也想不通她为什么在哭。
孩子是她甘愿去生的,花花降生的那刻,她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又有了一个血脉亲人。
抛开梁正宇和陈萍的再组家庭,她又在这苍茫的人世间,有了独属于自己的锚点。
盛凝看着梁枝瘦弱却又充满着力量的背影,记忆随之拉回到了一年前。
……
程清淮在梁枝离开的一年里长居申市,逢年过节也很少回沪市露面,程涯臣自然是整天在家里发疯,骂骂这个不孝子,骂骂那个不孝子。
她一直觉得程涯臣退休的太早了,这么有精力的样子,就应该天天上班,省的在她耳边车轱辘话的磨耳朵。
年轻的时候她还会跟程涯臣说他这样不对,但随着盛凝的年龄增长,早就知道了男人这种生物,轻易不会得到改变,所以她干脆整日出门到处找乐子,也不想看到程涯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