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李明月伸了个懒腰,说:“累了,我的卧房在哪里,我要睡了。”
喜乐挑了挑眉:“李明月,你是不是又想胖了,刚吃饱就睡觉,小心明天又重了几斤。”
李明月红着脸颊,转身问道:“浅浅,那你给我准备了卧房没有啊。”
“公主,您的公主府那么大不够你睡么?怎么就想在这小小院子里有一张床么?”喜乐有些不高兴,气鼓鼓的说。
李明月轻笑:“公主府有什么好的?”
说着,眼眸看向一墙之隔的院子,说:“浅浅,你要小心那边的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话音落,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能让她说出不是好东西的,赵浅浅也能猜出来是谁。
喜乐瞥了眼李明月,无奈的说:“哪里像公主,倒像是泼皮无赖。”
赵浅浅摇了摇头,说:“她就是个小孩子性子,是好心为了给我长脸才来的。”
李明月忽然竖起食指,抬起头笑着说:“还是浅浅最懂我。”
“浅浅最聪明了。”
隔壁身着黑色骑射劲装的高大背影男子嘴角扬起笑,修长的身影拉长折射在墙上。
擦着长枪的指节分明,玉冠长发,面容俊美,长长的睫羽落在脸上,高挺的鼻影,红润的唇不算薄,也不是丰厚,是恰到好处的好看。
气场很强,俊美似妖。
等李明月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那边也没了声音,他微微歪头,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竟有种颓然的忧郁感,莫名的让人心疼。
他很白,好像没有饱受风霜。
只是他的眼眸很深,深沉不见底色,却又很温和,刹那间有些狡黠,又有些从容。
夜间,屋外响起悠扬的埙声。
这一晚李明月紧紧地抱着赵浅浅,赵浅浅则是环着喜乐的胳膊,睡得极其香甜也很沉稳。
她这里睡得香甜,国公府却是个不眠夜。
陈氏满脸的愤恨立在床前,手腕上还有麻绳捆过的痕迹。
“赵浅浅简直油盐不进,甚至让下人将我给绑了,表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卢氏重咳了几声,司南封送太医离开不在身边。
“我本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如此狠毒竟然进宫求了和离,以前我看她对我不错,为我儿也是极好的,当初南封在书院备考,也是她拿的嫁妆补贴了束脩,对我儿所需的笔墨纸砚也是舍得下钱,这三年来我看她是真心喜欢南封的,却没想到转身如此绝情。”
卢氏气息紊乱,看来溟离的丹药已经吃完了。
“如今我身体不大好,溟离又是个见钱眼开的,南封还没有官位自然也没有俸禄,这是要绝了我孤儿寡母么?”
陈氏微微蹙眉低声说:“不是还有姜绾么?她可是丞相府二房的千金,想来也是有钱的。”
这时司南封突然回来,脸上带着些许阴郁。
“不要将主意打到绾绾身上,绾绾在丞相府并不容易,这丹药的钱财,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卢氏有些激动,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要不是看上姜绾做出那样的糊涂事,我又怎么会无药可用,你可知赵浅浅的家私有多少么?你不掌家不知道,单单她每月送过来的燕窝,就价值六千多钱。”
赵浅浅嫁进来三年有余,她也习惯了这饭来张口的习惯,竟然从来没有想着攒下些燕窝,而是将这燕窝尽数吃了,这三日她没燕窝滋补,只觉得气血更亏了。
国公府外,传来哒哒急促马蹄声。
“大姑娘回来了。”
女子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之下看着是六七个月的身孕。
正是司南封嫡亲的大姐司引章。
老夫人眉头这才是松了口气,仿佛见到了主心骨,拉着司引章的手哭着说:“我为何如此命苦,女儿嫁到了城外,儿子又久久不得圣心封官进爵,家里家私逐渐见底,我这老婆子也没有傍身的丹药,现在也是无人关了。”
司南封听母亲痛哭,连忙跪了下去,眼底满是愧疚之色:“母亲莫要伤心,都是孩儿的错,孩儿明日就进宫求皇上赐下官位。”
“儿子是金科状元,不该被如此埋没。”
司引章眉头紧锁,回头看向自己的弟弟:“母亲着急,你更该保持冷静,你如今进宫求陛下封官岂不是更惹怒帝心?”
“此事我今日才接到消息,弟弟你可真是糊涂,怎可和姜绾牵扯到一块去,赵浅浅也是个刚毅的,怎么就求到陛下跟前和离了。”
“她虽说嫁入我们家三年没有太大的错处,可我朝律法若成婚三年无所出就可以和离,并且不需要补偿女子安家费。”
“若是你当初以此要求和离,想必陛下也不会觉得不妥,可你偏偏还未和离,怎得就要在大殿求娶姜绾。”
司南封嗫嚅着说:“我和她并未圆房,就算不得是夫妻。”
司引章瞬间抓住此件事情中的重点,司南封不是个冲动的,可偏偏就冲动了。
他低着头,左手握拳搭在左膝上,整个人都紧绷着,在司引章灼热的目光下,这才支支吾吾的说:“绾绾并不知晓我已经成婚了,她说此身所嫁之人不可娶过妻,不可丧偶,不可纳妾,不可依靠祖上之功。”
司引章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的蹙起:“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十五年前的事。”
只是又摇了摇头,若是十五年前的事情,姜绾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又怎么会记得?
就连她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出阁前隐隐约约听到些传闻罢了。
司南封抿了抿唇,说:“我没有骗绾绾,我本来就没有将赵浅浅放在心里,我压根不想娶她。”
“在我心里赵浅浅压根不是我的妻子。”
司引章气笑,“如果你当真不喜欢,就不该听从父亲的命令求娶,赵浅浅的出生,哪里配不上你了。”
“她来历不明……”
“那又如何?她父亲是定北侯,是朝廷新贵,是与陛下一同长大的情谊,更何况她的三弟如今也在大皇子身边做贴身侍卫,若是错不了,将来赵家还要在出一个太傅。”司引章脸颊憋得通红,高挺的肚子上下起伏。
她粗喘了几口气,“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是想着该如何挽回陛下圣心,还有母亲的病需要溟离继续看着,至于姜绾,只能听从陛下圣旨进门为妾。”
“至于赵家……我明日会亲自去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