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司南封也迎了出来,呼唤道:“嬷嬷你怎么这么磨叽,母亲快要不行了。”
视线对上司引章,哽咽着说:“阿姐,你昨晚去哪里了,后半夜母亲就开始吐血了。”
司引章连忙推着他进府,低声说:“你是状元郎,不可失了分寸。”
牛嬷嬷对着司南封行礼,将坐堂大夫转告溟离神医的原话说:“以后不必再来请,以前是看在小师妹的脸面才来的,国公府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心寒,替这样德行有亏、背信弃义的人家治病会折寿,他不想早死。”
司引章的眸子沉了沉:“一定是她不让溟离神医来治病的,没想到她看着挺人畜无害的,心地竟然这么黑,当初我就不同意弟弟娶她,可父亲在世非要说她温婉贤惠,这三年来也没看出她有多好,心眼子倒是透黑。”
“她这是要害死母亲,没有溟离神医的药,那不是要母亲的命么?”
司南封抿了抿唇,显然心里如打鼓般震惊,一脸的颓然说:“我原本以为浅浅就是闹闹小脾气,没想到这次竟然断了母亲的药,她这样闹就太过分了,休想我会去哄她。”
他红着眼眶,说:“我去求她,浅浅一向心悦于我,大不了……大不了我在娶她回了,她不就是生气我和绾绾好么?我愿意给她一个位置,只有不拈酸吃醋就好了。”
说到最后,他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脸上满是恼怒。
司引章瞪了眼司南封:“好了,若是你为了母亲的事情求她,岂不是助长她的火气,若是以后她还要别的,以此要挟你做这做那,岂不是影响日后?难道你还想母亲也跟着你受委屈。”
司南封红着眼眶,咬牙问:“那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病死吧。”
司引章摸了摸肚子,蹙眉说:“这件事我去做。”
说着嘱咐下人,“将我那半根人参拿来给母亲,至少能保住母亲几日不受病痛折磨。”
司南封抿唇:“阿姐,你怀着孕……”
司引章冷道:“那又如何?为了母亲必须豁的下去。”
她除了府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去了天子巷,这处巷子靠近皇城,里面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世家显贵。
马车停在了乡君府。
如今她大门紧闭,门前两座狻猊十分威武。
她敲敲门,立马有个少年跑跳着过来,开了条门缝,上下打量了眼司引章。
“你是谁?我家主人刚搬过来,还不曾请客。”
司引章吸了口气,萌兰不是不认识她,只是假装不认识,那眼神甚至有几分轻蔑。
但想到今日来为了什么,她立马跪了下来,皱起五官,痛哭流涕。
“我知晓是我没有劝住阿弟,可我只是个外嫁的女儿,又怎么能插手家里的琐事,我阿娘如今病危,我这个做女儿的却无能为力,那溟离神医是弟媳的师兄,我只求弟媳能给溟离神医递给口信,求求溟离神医能够为我阿娘继续看诊治病。”
萌兰眉头紧蹙,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司引章说:“大姑娘,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姑娘,嫁的也是城外有头有脸的富商,虽说久居城外,可好歹是千娇万宠的长大的,规矩礼数也是比谁家都注重。”
“怎么的今天就跪在我家门口了,你这不是要跟满大街的人说,我家主人要是不答应你,你就不起来么?你这哪里是来求人的?你这明明是来逼人的。”
“我家主人要是不答应你,岂不是要被人唾沫星子淹死了。”
司引章惨白的脸更白了,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被人戳破。
萌兰冷哼一声:“既然大姑娘爱跪就跪着,我进去回禀我家主人,至于我家主人什么决定,我不过是个护卫,可管不着。”
说完,嘭的一下关上门。
院子内,赵浅浅和喜乐正在做防寒的衣物,说:“这衣角一定要密一些,这样多塞一些棉花不显得臃肿。”
“这些鸭绒鹅绒多做几件马甲和护膝,多给萌兰,灵岩多几分,这两个皮猴子,说不准就要在雪地里撒欢。”
“姑娘,萌二寄过来不少的羊皮,我们可以做靴子,也可以做帽子。”
“好,那些羊皮就由你来决定。”
她们准备北上,这些御寒的东西必然不可少。
赵浅浅笑了笑,拿起层层羊皮下的红木盒子,她爱惜的摸了摸上面的纹路。
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根青黑色的皮鞭,足足有三米多长,尖端是泛着银光的尖端,手柄足足有小手臂长,尾巴处是一串红玉。
这鞭子是祖父在她八岁的时候送给她的,也是她去军中历练前夜给她用来练习的。
可是自从她嫁给司南封,她就再也没有用过这鞭子了,除了每日的盘膝打坐,太极擒拿,基本也不怎么练武了。
“姑娘,要和谁打架么?”喜乐当年和她一起在军营中历练,在军中几年,俩人互相照顾,她是知道赵浅浅的武功修为有多高的。
以柔克刚。
姑娘虽然力气不大,柔术却十分厉害。
哪怕对面是九尺壮汉,力大如牛,她也能用这软鞭轻松化解。
姑娘最擅长的就是软鞭了。
“不是,只是拿出来顺顺手。”赵浅浅爱惜的抚摸着断月的纹路,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便要在拿出来晾一晾了:“等我们出京后,外面山海重重,危险重重,自然要练练保护自己、保护大家了。”
喜乐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姑娘放心,我也会保护您的。”
“好啊。”赵浅浅眉开眼笑。
赵浅浅没有将断月在放回盒子里,而是伸手一挥,快速的缠绕在腰间。
“祖父祖母应该不会怪我的吧,断月,我乖乖在国公府呆了三年,听从祖父说的要隐藏锋芒,可是这是他辜负了我。”赵浅浅感受着断月在腰间的触感,轻声说。
喜乐红了眼眶:“侯爷和老夫人若是泉下有知,只会恼恨国公府的所作所为,不会怪罪大姑娘的,他们只会心疼姑娘。”
赵浅浅微微叹息,“赵家先前没有抚养过姑娘,不知道小姑娘该如何教养,我是被当男孩子教养长大的,和大哥二哥三弟都是经历一样的训练,我想嫁人生子,终究不是赵家女该有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