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祁生的好看的脸上浮上笑意,瞥了眼跪趴在地上的侍卫,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说:
“禁卫军的?你的上峰是谁?”
那人跪在地上,脸上烫出来好几个大水泡,手想抓住脸,却一下子戳破其中个泡,流出大片血迹。
他哭着说:“我的上峰是梁司马,我是七品都尉军尉迟骏都,他们几个看着不过是谁家的下人,竟然敢如此对我,求王爷做主,惩治这几个小人。”
喜乐脸色黑了黑,满脸的怒意。
“区区七品也敢造次我家主人,我看你是没吃过教训。”
那人吓得立马哆嗦起来,这可是京城,随便泼一盆水都能洒到达官显贵的鞋面上。
难道是自己刚才喝汤太大声,竟然得罪了贵人。
他呜咽着说:“我向来循规蹈矩,从来不得罪人。”
喜乐冷哼一声:“你现在倒是敢说自己循规蹈矩了,方才你说的又是谁?你敢污蔑我家主人就该打。”
尉迟骏都这下知道喜乐说的是谁了,神色变了变,脸上也多了几分底气,竟然直起上半身,盯着个血淋淋的脸,大声说:
“原来你是司家那个弃妇的人,方才我说的哪句错了?整个京城都在传你家主人不孝婆母,不顺丈夫,不能生养,长相丑陋。”
裴玄祁如剑的眉向上挑了挑,高挺健美的身躯晃了下,小声的说:“她?长得丑?”
“你,见过?”
他语调平缓,尉迟骏都没有察觉到裴玄祁语气中的隐藏的怒意,连忙点头如捣蒜,说:“下军亲眼看到的,她长得奇丑无比,足足有三百斤。”
“猪三百斤好生养,女人三百斤就不孕不育,若是个女人三百斤,哪个男人能直捣黄龙……啊!”
“王爷”
一声惨叫,尉迟骏都不敢置信的看向裴玄祁。
他也只是听人说的啊!
麻辣滚烫的牛肉汤,方才还在裴玄祁手中食盒里,这一下全都倒在尉迟骏都的脸上,他不屑的笑了声:“不好意思哈,没拿稳。”
“只是你刚才说什么?我可没听清,以后我也不想有任何人在天子脚下传出这等污言秽语,这天下女子本就极其不容易,出嫁从夫,夫为妻纲,若是不好的丈夫,和离就离了。”
说着,瞥了眼尉迟骏都。
“阿埋,送他去溟离神医那医治,治疗多久用多少钱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治治嘴巴。”
尉迟骏都痛的要死,已经昏死了过去。
裴玄祁这话一出,京城又出了一套传言。
阿埋是裴玄祁的亲兵,身材高大,圆盘脸,眯眯眼很有光,长得看起来就十分有安全感。
他像拎小鸡一样,将尉迟骏都打横抱了起来,回头对着裴玄祁说:“将军,记得给我留牛肉汤。”
裴玄祁双手插进胸前的石块里,低眸看了眼满脸震惊的喜乐,桀骜的说:“我不是什么姓王的爷,我是真王爷,陛下亲封的大将军王。”
说着朝前走去,对着喜乐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喜乐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收回满脸的震惊。
“我记得他小时候没这么好看啊!”
灵岩跑着热汤,说:“我看着也不咋地啊,一脸绿茶样。”
“一个男人,生这么张好看脸蛋儿,也不知道想勾引谁。”
还大将军王呢!
长这样敌军不得兴奋死啊!
喜乐狠狠地瞪了眼嘴贱的灵岩,阴气沉沉的说:“再多说一句话,老娘把你活埋了。”
她又打了两份酸辣汤,这才带着两个不停斗嘴的小少年回了乡君府。
一到家,她就连忙去找赵浅浅。
“姑娘,不好了,现在满京城都在传我们是被赶出国公府的,定然是卢氏和司南封那两个坏蛋,竟然说姑娘你无法生孩子才被赶出去的,包括娶姜绾为妾也是因为您不孝顺婆母,不尊敬公婆。”
赵浅浅平静的翻了页书,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气倒是被你受了。”
说着,捏捏她的小手安慰。
“我和离前就想到了,他们必然会到处抹黑于我,否则司南封的官运定然会受到影响。”
她淡然的吃着早饭,喜乐气呼呼的说:“可是他们说的也太难听了,姑娘你哪里有三百斤,明明就是很美啊!”
她没说错,整个京城的女子夫人她见过不少。
没有人似赵浅浅五官如此精致的,红唇不点而朱,睫毛犹如落羽,皮肤纯白如雪。
不过赵浅浅倒是很淡定,完全不在乎外面的传言,喜乐她被美食吸引,很快忘了今早的插曲。
国公府却忙了一晚上,司引章回到府中就见牛嬷嬷满脸的哀恸,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府,被她一把拦住。
“嬷嬷,府内可是有什么事儿?你怎么不在母亲身边伺候,怎么会在外面回来?”
牛嬷嬷眼上满是泪花,说:“大姑娘,你快想想办法吧,今日一大早老夫人吐了一盆子的血,人已经昏厥过去了,我刚才去请溟离神医,他竟然说……”
“说什么?”牛嬷嬷抿唇不敢继续说下去,司引章着急追问。
“他说,我们之前欠了三个月的丹药钱没给,而且之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给我们算的便宜,现在还想要丹药,就得补上三个月的药钱,还要将接下来的丹药钱给了。”
“一颗要八千钱,十颗就要六十两银子。”
牛嬷嬷说到这里低声痛哭起来:“府里现在还欠着礼部的三十万钱,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小侯爷娶妻的日子,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那溟离实打实的黑心肠,还说就算我们凑够了钱,他也不会来府里为老太太继续看病的。”
司引章紧了紧拳头,她不信溟离会不来,毕竟自己之前因为怀第五个女儿时胸闷气短,每日无法进食时,是溟离在城外义诊给她看了病下了药,她才顺利熬过了怀胎十月。
要不是溟离,她也不能再怀上孩子。
她一心想要个儿子,结果生了五个都不能如愿。
牛嬷嬷自顾自的说着:“那溟离连面都没有露,只叫了坐堂的学徒大夫回了一句话。”
这句话牛嬷嬷一字不漏的复述了遍,司引章只觉得头晕目眩,说:“这事暂不要告诉母亲,以免她担忧心急对养病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