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外面写着——傅明楹轻启。
最下端还有几个小字——封渐离。
不是吧。
真有那么贱的人?
被打了,还送信上门?
“你怎么会觉得这是封情书?”
青棠眨巴着眼睛,“小姐,它用的是粉色的信封。”
明楹惊叹于青棠的逻辑,“好吧,你说的都对,打开来念给我听。”
有关封渐离的东西她是一点都不想碰,嫌脏得很。
青棠从小不怎么识字,这些日子明楹教了她不少基本的字。
小丫头不爱学,每次都磨洋工,正好趁今天来检查一下青棠学习得怎么样了。
“啊~让我念。”青棠指着自己,随即认命,今天挨骂是绝对少不了。
她嘟着嘴不情不愿打开,皱着眉念道:“傅小姐,昨日什么中一见,你我之间什么会太深,渐离什么约你到神什么楼一叙!望你什么脸,字渐离。”
青棠放下信,一脸好奇,“小姐,谦王殿下约你到神机楼。”
明楹气得连五禽拳都不打了。
不认识的字全用什么来代替,亏她竟然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罚你不准吃午饭!”
“为什么啊!”
“这信上的字不认全,连晚饭都别想吃!”
“哼!等下小姐你出门,我就偷偷去厨房找吃的!”
明楹揪着她的小髻,“谁说我要出门的。”
“谦王殿下不是约你了吗?”
明楹冷哼,“他约我我就一定得去吗?”
青棠十分认真问她,“小姐,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谦王殿下了?”
“嗯,如假包换。”
青棠松了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之前小姐您那般铁心要跟谦王,奴婢就很担心,昨日他又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您,我更是看不下去,要是她是咱们府里的小厮,我的拳头早就揍上去了!”
“小姐,咱们就硬气地活着,不要喜欢谦王那种不懂你心意的臭男人,好不好?”
见她这样,明楹哭笑不得,“好,听你的。”
“那今天的午饭……”
明楹重新板起脸,“不行,不能吃,给我把字都认会,我的朋友怎么能是文盲呢!”
“小酒好学,现在认得字都比你多。”
小酒父母的眼睛她早已经施针治好,本打算让他们离开,谁知一家三口竟然不愿意离开,说要陪着她,怕她在府中还有危险。
明楹无奈,只好让小酒爹娘暂时负责从云详庄抬回来的嫁妆清点工作,小酒则依旧在溪照苑中当差。
另一边。
封渐离在奇女子的身心治愈之下,心情无比畅快。
一大早醒来后又拉着女子云雨一番,心满意足离开后院,嘱咐张坤叫人小心伺候,安排的人嘴要严,这些张坤都一一应下。
在书房大笔一挥写下邀约。
他自信满满,按照对傅明楹的了解,只要他稍微勾勾手指头,那女人就会摇着尾巴跟过来。
昨日策马一事,也是冲动之下的行为,若是常人也必定会生气,较傅明楹有过之无不及。
她因为怒意当中说的那些话……算了,不同她计较便是。
想到这里,他沐浴更衣打扮一番,前往神机楼等她。
神机楼在帝京高山之处,地势极高,作登高望远一用,眺望帝京美春绿意,好不快意。
刚刚到达时,他自信满满,负手感受这春日轻柔之风。
等到中午时,站得腿有些僵,轻柔地春风忽然狂野起来,吹得他晕头转向。
肚子也有些饿了,但跟来的随从也没有带吃的。
心情尚佳的他那股燥意又开始乱窜。
“怎么还没来!”
身边随从见他发怒,立刻跪下,“奴才也不知。”
他想走,却想到容太后的旨意,便沉了沉气,“罢了,她是些小性子,让我等等也是能理解的。”
又过了两个时辰,狂风之后便是暴雨。
神机楼那个地方的阁楼更是受着四面八方的雨,封渐离全身被淋湿,就连束好的发冠也吹歪。
“主子,马上就要天黑,现在天象恶劣,若不及时下山,恐怕只能留在这神机楼过夜了。”
封渐离脸上阴沉的吓人,再也压不住怒意吼道,“走!”
这傅明楹竟敢不来。
他倒要看看耍的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明楹在屋内听着窗外雨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么大的雨,封渐离这个疯子不会还等着吧。
虚情假意的人绝对撑不到天黑,明楹不屑一笑,只有这种自大的人才会以为写封什么信就能让人屁颠屁颠去赴约。
想要优越感,滚去别处找!
一夜风雨。
次日一早,醒来之时空气之中满是泥土的气息。
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哇。
明楹撑了撑懒腰,笑着对一旁的青棠说,“走,去吃好吃的。”
二人来到聚雅阁。
点了两份新出的点心。
青棠指着天上的云一下子说像金元宝,一下子说像饺子,自己把自己说乐了。
明楹一边听她叽叽喳喳,杵着脸朝窗外望去。
才一抬脸,就看见封渐离骑着马立在窗柩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明楹目光并无任何转移,视线穿过封渐离,欣赏起一边酒楼新挂的红灯笼。
封渐离目光紧盯眼前的傅明楹。
胸中阴郁,让他在神机楼里等半天,一点回信都没有。
若是傅明楹还在意他,那么今日遇上,必定会跑过来跟卑微致歉,或者扯些什么他完全不在意的理由。
若是她不在意自己,为着策马一事气恼,也该是表现愤懑,不该是这幅完全无视的模样。
他虽说风光不如之前,可也不是她一个花痴能随意践踏的。
清了清嗓子,“昨日为何没来?”
明楹完全当做没听到,这时小二端来精美的果子,她收回视线吃起点心来。
封渐离的马似乎感受到主人不稳的气息,马蹄不安动了动。
“我在和你说话,傅明楹~”
明楹漫不经心抬眸,“你在马上不配同我说话!”
封渐离这时明白,原来还是气之前的事情。
既然有了回应,就算是冷脸也无所谓,现在他的目的就是笼络她。
大丈夫能屈能伸,之后算总账也不迟。
他纵身下马,让随从牵着,随后自己走近聚雅阁内。
器宇轩昂走到明楹面前,继续端着高姿态,但好歹称呼了句,“傅小姐,你可收到本王邀约?”
明楹还是没抬头,只冷冷回答:“我不习惯仰人鼻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