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错，啃了一只小爷的烤羊腿之后变聪明了。”
小九抿着嘴不说了。
封渐离赶紧去哄，“是我说错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那好吧，阿娘说做人得大气，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我就……大气的原谅你啦！”
“我要你陪我！”
小九话一出，封渐离笑了，“现在不是在陪你吗？”
小九不乐意白了一眼，“我是说在每个十五又有月亮又有星星的时候陪我。”
“记得哦，是每个十五。”
小九眸光透着认真，一瞬不瞬盯着封渐离。
她从不知道什么是守信，越不知道什么是失信，只知道人说了，别人答应了，那就是要遵守的，不然月亮神会来惩罚的。
封渐离被小九这样的认真的目光看的心头一震。
他竟然不敢出声答应。
这个女子是完全信任他的，和那些只知道曲意逢迎的女子不同。
她可能都不懂男女之别。
他说过很多违心之言，也讲过很多看似肺腑之言的虚言，然而在这儿，在这王宫大帐内，在这满天星辰下，他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无声看着小九，纠结片刻后，他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睡吧，好好休息。”
他甚至都没有开口去要百尤香。
心情在这一刻异常平静，虽然身处危险之地，虽然满是位未知的不确定，但在小九身边，竟有了多年未曾有过的轻松之意。
小九却也很听话，缓缓闭上眼睛。
封渐离刚想闭眼，却突然脑袋剧烈疼痛抽搐，他的癫痫之症又犯了。
紧紧咬着牙，不想让口吐白沫的样子被人发现，被任何人看到都是不行的。
他猛然站起身来，惊醒了小九。
“你怎么了，阿离？”小九从没见过有人这样，一时间也是急得掉出眼泪来。
封渐离手撑着桌边，脑袋剧烈的疼痛越演越烈，最终倒在地上。
昏倒的最后一刻，他竟然有些希望自己死了。
这样就不用在意那些王位，朝廷纷争，父王的利用，母妃的懦弱，容太后的威逼，还有大哥的托付……
这一切都消失吧……。
让他的死结束这一切，他也不用领兵同大萧一战，死在这荒芜的沙丘该多好。
封渐离沉沉睡去。
他这样却急坏了小九，她哭着抹泪叫来了外面的侍卫，“你们快来人啊，快救救我的朋友。”
……
封渐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在铁质的囚笼中。
看着手腕上的玄铁手链，他苦笑。
看来小九那傻丫头被吓坏了，帮他叫人了。
他没有怀疑小九会出卖她，因为她曾经证明过自己不会告发。
她只是害怕自己死，手足无措像个孩子一样找人救自己性命罢了。
才一抬脸，舒尔朵就坐在他的铁笼面前。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谦王殿下，威声赫赫的天之骄子，竟然是一个患有癫痫症的废人，真是让本后匪夷所思。
“王后真是厉害，竟然猜到了本王身份。”
“想必您夜闯我爱女的帐篷，也是为了这癫痫之症。”
封渐离虚弱地说道：“王后猜得不错。”
他看向四周，问了句，“小九呢？”
舒尔朵笑了，“王爷不必担心本后的爱女，还是担心一下您的安危好了。如今大业大萧两军即将交战，您一个阵前首领竟然一人出来我这边陲小国。”
“被我抓住，是交给大业好呢？还是交给大萧呢？”
舒尔朵冷笑，看着面前的封渐离，“若是交给大业，会被仇视王爷之人抓住痛脚，到时候在大业哀帝面前参您一军，若是送给大萧，必然会拿您人头祭全军血战抵抗，你欲何为？”
封渐离却丝毫不怕，“这一切在舒尔朵王后的意愿，本王怎么想都不重要。”
“此次大萧和大业竟为了马匹之争就大举兵戈，可否想过我边陲的漠北小国当如何自处？”
舒尔朵说完这句眸光关注封渐离的脸色，“你们大笔一挥就能定我臣民的生死，是要拿我这个小地方牺牲吗？”
“我有一法可以让你这里自保，要看你是否愿意。”封渐离渐渐从求死的心境中转为求生。
现在，他必须说服漠北王后放他离开，而不是随便交给任意一方，这都会让他出于危险之中。
大业虎视眈眈的太子一档，还要一直在暗处不露面的皇叔封镜言，他不能冒险。
送给大萧，那不正是合了太子的意也合了大萧国的意。
他必须找到一个能够强烈让舒尔朵同意放他离开的理由，而这个理由……现在他已经想到了。
“有何办法？”
“将你的爱女小九嫁给我，大业和漠北永久捆绑在一起。”
舒尔朵闻言大拍椅子一声，“谦王可真够猖狂，偷跑来我漠北不说，还进了我女儿的帐篷，现在更是大言不惭想娶我女儿你倒是真的很敢提。”
封渐离苍白一笑，“敢想敢做才是男儿，龟缩等死的话，就凭我这癫痫之症，还活不到能做一军将帅的时候。”
舒尔朵似乎觉得这回答不错，“你倒是惯会说实话，如若我不愿意呢？”
“小九公主心智未开，我想王后你比我更清楚，您和也耶律王年近五十，才得来这么一个成功活到十六的女儿，碰到手心怕是都担心化了，可按照天下这局势，你们又能护得了她几事？”
舒尔朵闻言并未出声，封渐离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若将小九公主托付于我，我毕竟是强国大业的王爷，深受陛下恩宠，将她护在我的府内，绝对比在这政权混乱的漠北要强，不是吗？”
“你们终归要离世，之后小九公主该如何，您们是如何打算？”
“本后的女儿，自然是思虑周全。”
“呵！你不过留了她一块百尤香，教她不要同陌生人乱跑这些孩童之语，对她真的有用吗？”
“小舅公主需要的是一个真正能够护住她的男人。”
“你我之间做个交易，我答应护小九公主，同她成亲，而你们漠北则永远成为我们的附属国，前有我朝容太后，她也是你漠北子民出生，想必大业会接纳你们漠北。”
“只要……你们将小九胸口的百尤香送给我。”
舒尔朵冷笑，“绕来绕去，谦王殿下终于来到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