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没有冲进去,反是双手抱胸斜靠在门边,笑危危地看着两人。
四目相对了片刻,苏浥问,“你怎么在这里?”
喻青语调轻松,“来玩儿啊,你不也是么。”苏浥让腿上男孩子出去,被喻青阻止,“别啊,我来得少,正好向你们学学怎么攻,怎么受。”
苏浥脸色阴沈地扫来,那男孩子赶紧溜了,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苏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要学,我教你。”
喻青恶狠狠地道:“用教我妈的方式来教我?”
苏浥最恨他说这样的话,用一把刀子刺伤两个人,怒火中烧,“你妈当年求我 ,你那时也一样地求我,怎么你不记得了?既然没学会,我就将你做全套啊!”猛然将他扑倒在床上,手压着他的手,狠狠地吻下来。
喻青挣也挣不脱,忽然发狠一口咬了下去,他吃痛离开,摸了下嘴唇全是血。看着身下的喻青,挣扎间睡衣被弄开,白皙的胸膛不断起伏,嘴唇被自己蹂躏地通红,沾着血迹妖艳媚惑,骨子里的兽性一下就被激发出来,眼神滚汤灼热。
两人离得那样近,喻青当然感觉到他的变化,身子忽然僵硬如铁,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老男人狰狞的面孔,更加拼了命的挣扎。
苏浥忽然就绝望了,松开他坐在床边,点了根烟抽上,“你是想让唐渭教你吧。”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苏浥将烟碾灭,几乎低声下气地说:“我对你承诺过,只要你要我,我就只有你一个。”
喻青还未从惊恐中回过来,脑子里乱轰轰的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若不要,我随便怎么都好。”神色说不出的倦怠,披上外套走了。
喻青完全冷静下来时,发现屋里已经没有苏浥了,只剩满屋烟味,他忙追出去见苏浥的车已经启动了,大步挡在车前,苏浥急刹车,两人透过玻璃对视了好一会儿,到底是苏浥服软了,打开车门。
喻青刚上车他便一踩油门彪了出去。
停车场的角落里,秋宇则对唐晋说:“弄巧成拙了。”以为两人会彻底闹翻,却没想到喻青和苏浥回去了。
唐晋紧抿着唇,眼神冰冷。
“你真觉得他还是当年那个喻青吗小渭?”回想着刚才喻青看他的眼神,觉得极其不舒服,“我总觉得喻青没那么简单,看起来不像是苏浥控制着他,倒好像他左右着苏浥。”
秋宇则说得没错,他其实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喻青,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秋宇则沈默了片刻,试探着说:“你有没有想过,喻青或许……已经爱上他了。”
“不可能!他们是杀父仇人!”
“可喻青认识他的时候,并不知道苏浥的身份啊,若不相爱,凭什么维持了两年的关系?就算知道了仇恨,他们不还是纠缠在一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已经七年了,连你……”
唐晋冷冷地道:“我们还认识十五年了呢,怎么也没处出爱情?”
秋宇则楞了下,接着漫不经心地笑道:“没处出爱情么?呵呵……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幸好,我们只是朋友。”
唐晋皱了皱眉,“你很喜欢这句话?”印相中一谈论到喻青,秋宇则就会说这句话。
秋宇则怔了下,接着苦笑着打开车上音乐,刚巧接着上次播放的音乐,歌词是这样的: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
偶尔会替你分担你的伤口
把我的肩膀借给你当枕头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
所以不会有分开的理由
只是偶尔会问我自己
闹够了没有
秋宇则没想到是这首歌,微微一怔,皱着眉说:“什么破歌,真难听。”顺手关掉。
车上放得是u盘里的歌,要是不喜欢怎么会下载?唐晋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那个人中了喻青的圈套回国了,你也要开始了吗?”秋宇则问他。
唐晋没有出声,眼神里尽是杀伐之气。
苏浥和喻青回苏宅一路都没有说话,到小区时喻青说:“杏花应该开了,我们去看看。”
杏花吹雪里,清角起小楼。
今晚月色不错,洒在杏花丛里有种朦胧的美。
苏浥双手插在休闲服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跟着喻青,见他时不时拉下一丛杏花浅嗅细赏,脸上的寒意渐渐融化。
“刚才那个是唐朝的人,我只是想看看他们什么意图,没别的想法。”
这是向他解释了,喻青笑起来,其实看到苏浥眼神清冷,就知道他并没有动情。
杏花也就那么十几株,看完后他们便沿着小路回去,有熟悉的音乐入耳,见路边坐椅上有个小孩儿用手机玩节奏大师。
喻青忍不住好奇去看看,然后就被游戏吸引了,看别人玩了两次,也手痒了。然而作为电子白痴的他,手机的唯二功能是打电话发信息,所以迟疑了两秒种,看向苏浥。
苏浥用自己的手机下载了节奏大师,看喻青捧着手机坐在小朋友旁边,一本正经的和他比赛,莞尔一笑。
玩到11点小孩儿回去睡觉了,喻青还有点意犹未尽,回到家里接着玩儿。只是玩到第五关就怎么也过不去了,郁闷地坐在床上鼓弄着嘴。
苏浥坐到他身边,声音宠溺,“怎么跟个孩子样?”
喻青不吱声,自己闷自己。
苏浥拿过手机打开游戏,手指跟着节奏熟练的划起来,馀光见喻青偷偷的靠过来,唇角微勾,手指动得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过关了,把手机递给喻青,见他瞪着圆溜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揉揉他柔软的头发。
喻青不喜欢被他摸头,每次不是浑身僵硬就是下意识的闪开,这会儿完全被游戏吸引住没有躲开,苏浥的手便顺着脖颈划到脊背,滑到腰间,将他轻轻地揽到自己怀中。
又玩了半个小时,眼看就要过下一关了,电话突然响了,苏浥接过手机说:“你先洗澡。”
喻青郁闷地抱着睡衣进了浴室,洗好出来苏浥已经接完电话,却并没将手机给他,“我要睡了。”话里的潜意思是这样的:你要想接着玩儿,就跟我睡吧。
这间是客房,散步回来喻青就到这里,显然是不想和苏浥同床,苏浥自然也明白,才有刚才那句话。
喻青为难地咬咬唇,游戏吊得他心里痒痒的,又有点不情愿妥协,想了会儿,神情淡淡地钻到被窝里去。
终究还是拿捏不了他,苏浥无奈地将手机递过去,就势钻进被窝里去。
“你进来做什么?”
苏浥以退为进,“待会儿有电话,你玩好我就回去。”
喻青想想就随他了,开心地闯关。结果就是电话没有,等他闯过关了,人家早就睡着了。喻青怔怔地看着他的脸,也是憔悴神色,手指轻轻抚上他眼角的皱纹,已经很久没有凝视过这张脸了。
就如同燕昭所说,苏浥以为喻青是只温驯的羊,但其实他也是只贪婪的狼,而引起他贪欲的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自从十二岁那年喻棠去世,郑媛也被那个奸|夫骗走钱财,沦落风尘后,喻青就看尽了事态炎凉,勉强读完初中就再没钱上学,那时候郑媛又染上赌瘾,三天两头有人上门讨债,喻青只好去ktv里做少爷。
也是在那时候他遇到了薛开,落拓狂放的摇滚歌手,他慧眼识珠,看出喻青绝佳的天赋,教他弹吉他丶唱歌,收他做徒弟,是他打开了喻青生命里的另一扇门。
喻青每每看到那些沈溺在金钱与物质里,最终出卖肉体的少爷,总在庆幸自己遇到了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