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威毫不退缩,“从此以后,带他回家是我的事儿,你不需要你来拿耗子了。”
“你算老几,滚开!”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周围人忙打圆场,“跟谁回家要看阿则的,喂阿则,你说说。”秋宇则那厮竟然睡着了,两人谁也不让谁,只能等秋宇则醒了。
包厢里静下来,终於能听到音乐的声音了。
我折过你的青梅 你骑过我的竹马
我们手牵着手一起长大
我知道你曾经的伤我了解你未来的梦
我安抚着你的痛也憧憬着你的憧憬
我知道你心里有个他那是你一生的放不下
我只能在你喝醉的时候陪你一起说他
偶尔我也会埋怨却只是笑着感叹
幸好我们只是朋友
就不用为你深情而忌妒
扮演着风清云淡 修练冷眼旁观
幸好我们只是朋友
就不用为你痴情而痛苦
当你们十指相扣笑着给出祝福
放完唐渭又按了遍重放,歌名叫《幸好我们只是朋友》,词曲唱都是同一人,唐渭不认得那名字,却听得出那是秋宇则的声音。
幸好我们只是朋友,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时候,挨打了,是他为他包扎伤口,他的房间里没有玩具,多得是瓶瓶罐罐的伤药;
被同学们骂没爹疼没妈爱的时候,躲在他的被窝里哭泣,他就隔着被子抱着他,学大人样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安抚;
终於勇敢一次为音乐离家出走,爱上一个人,带着伤痕累累地身子,和伤痕累累的心回来时,为他擦去血泪的,也是他。
他一直笑着鼓励他,像春日的阳光般温暖,他说他要覆仇,他陪他,他说他要找回旧爱,他帮他。
终於他将要成功覆仇,守回旧爱时,他说不好总当你们的灯泡,然后笑着离开。
永远都是笑着的,无论是在悲伤丶痛苦丶绝望的时候,总是笑着的。一直笑着,就没有人知道他也曾有这么多的痛苦悲伤。
可是又该如何是好?
隔日,喻青按约拿着外公送给他的木老虎来到银行,行长说:“解冻资金的是方血玉瑞兽印。”
喻青疑惑,他记得清清楚楚,外公说的就是这个,不可能有错,那么就是……他借来放大镜仔细观察,终於在老虎的耳朵里发现个小小的突起,触摸下果然是个机关。
扭开机关,里面果然镶钳着方血玉瑞兽印,色泽殷红,沁色入骨,玉质剔透温润,宛如琼脂凝膏。瑞兽折身回首,微平角,面鼓圆目,口张开,背脊骨棱显见,煞有威严,就算喻青这样不懂玉的人,也知道它价值非凡。
徐行长惊叹地道:“就是这方印,你外公对它可是爱不释手。”
喻青看着印刻是认不出的字,“这方玉印有什么来历吗?”
徐行长说:“我也说不清楚,倒是认识几个玉石专家,你可以问问他们。”
喻青记了号,办完手续后直接约了两位,两人看后断定这是西汉的玉印,持有人为刘备的先祖中山康王刘昆侈。
其中一位说五十年前的拍卖会上,我见过这方印,价值连城,当时得主是苏溥正,他来历不小,是满清皇戚,属上三旗镶黄旗,姓哈苏特。这印怎么会到你手中?
喻青对这个姓氏并不陌生,苏浥老家的牌位上都是这几个字,那个空的盒子里存放的应该就是这方血玉。怎么得来的?一目了然。原来早在几十年前,两人的孽缘便已经开始了。
苏浥肯定早就知道这方玉在自己手中,他并没有拿回去,如今又放了自己,是不是几十年的恩怨该就此了结?两人真的相忘於江湖?
至此之后,喻青果然便再没有见过苏浥,只是隐约听说桑豫在国外吸毒被抓,他去美国善后,陪他同去的还要负伤的燕昭。
喻青知道当年演唱会上的事故是桑豫弄的,当年的他只有十五岁,心思没那么成熟,肯定有人怂恿他给他出主意,他没有证据证明这人是林紫惜,但不代表不知道。
一星期后喻青的新专揖终於制作出来了,凭借梨白的名气新专揖已经积了很高的人气,兼之有这么多歌手加盟,mv里帅哥美女如云,未售先火。
然而在发行前一天,意外的暴出条绯闻,几乎让喻青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天王喻青母亲是妓女,曾做过“鸭子”,并涉嫌故意杀人。
配着喻青在ktv里上班丶郑媛接客的照片,还有他被郑媛卖给那个老男人,被他下药差点被强的照片,甚至那男人被杀现场的照片,图文并茂,半真半假,足以让读者相信。
既使早料到林紫惜会趁苏浥回国这段时候,对他下手,喻青还是有些被动,那是他不可言说的过去,一直在身体里溃烂流脓,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
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接到苏浥的信息说要为他庆祝,到了约定地点没有看到苏浥,反而见到他太太桑丽和林紫惜。
那个富家千金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优雅的俯视着他,“你就是郑媛的儿子?”
喻青想她先问得不应该是“你就是那个小三吗”,点了点头。
桑丽的笑容说不了的诡异,喻青还未能揣摩明白,就听她说:“你和你妈的品味真像,连爱上的男人都是同一个。”
“什么意思?”
林紫惜将一张张照片扔了过来,就那么薄薄的几片纸,却将他整个世界压垮。
是郑媛与苏浥的照片,牵手的丶相拥的丶亲吻的……一张一张,用着无比狰狞的面孔告诉他,这个男人是你妈的情人,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
喻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洗完澡,穿上苏浥最喜欢的皮卡丘的珊瑚绒睡衣,苏浥说这样看起来毛绒绒的毫无攻击性。
在苏浥面前,他总是要掩住自己骨子里的锐利,装出温文无害的样子,今晚,他同样要装。
苏浥带着蛋糕回来,见了他笑眯眯地扯扯他帽子上的耳朵,很随兴的亲吻下来,“唔,好乖。”
喻青配合着他吃完晚餐,切完蛋糕,柔情蜜意地说:“苏叔,你说等我十八岁,我还愿意,你就要我。我已经十八岁了,你要不要我?”
苏浥的眼瞳立时深了下来,两年,他等喻青已经等了两年,终於等到了,应该立时扑上去享用,可是他没有,神色迟疑,犹豫不决。
喻青蹲在他膝前,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为什么要等我十八岁?因为太小,还是……有别的原因?”
“喻青……”他还在迟疑。
喻青解开睡衣的第一个扣子,“你说没有,我就把自己给你。”
苏浥眼神闪躲,“……喻青……”
“说没有。”他解开第二个扣子,神情还算镇定,眼神却越来越绝望,“说没有啊!”
苏浥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第三个扣子解开,睡衣滑落,露出隐藏在其下的水果刀,终於,图穷匕现!
他用水果刀抵着苏浥的脖子,眼神缭乱而疯狂,“说没有!说你不是勾引那个女人,害死我爸的人,说!”
被冰冷的刀具抵在咽喉,他却有种解脱的感觉,从爱上他那刻,就被罪恶煎熬着,他报了仇,也报覆了自己。
“……喻青,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