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的表情十分狠厉,眼睛却要流出泪来,“是你勾引郑媛,害死我爸?是你让我家破人亡,变成孤儿?为什么?”
“覆仇。”
“那我呢?对我的好也是为了覆仇?”
“不是!”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
“是!”
“呵呵,还说不是覆仇,你不覆仇你为什么要接近我?这么伤害我还达不到你覆仇的目的么?”
“喻青,我……”从没想过找他覆仇,那时候只把他当成猎物,想玩玩儿,却一头扎了进去,再也出不来。
“说不出来了么?”喻青凑过去抚摸着他薄薄的唇,“是用这张嘴,亲吻过我妈妈吗?”一直以来他都用“那个女人”或名字来称唤郑媛,唯有此时用了“我妈妈”。忽而绽颜一笑,明眸皓齿,妖异诡魅,踮脚亲吻上苏浥的唇,“我也要覆仇!”刹那间,眸子里寒光逼人,等苏浥醒过神来,那把水果刀已经插在腹部……
我不能死!他想,不能让喻青背负上杀我的罪名。
苏浥被赶来的桑丽救了,本来一切都该就此完结,可是没有。
是林紫惜,将他和苏浥的事儿告诉了郑媛。
他和郑媛骨子里埋藏着同样的偏执与疯狂,他把喻青抵押给了债主。
那天晚上,喻青再一次被迫到小巷子里,这一次没有苏浥,救他的是薛开,代价是他那弹吉他的手。
然后他遇到了唐渭,开始了另一场劫数。
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喻青洗洗脸准备迎战,却发现已经有人将绯闻压了下去。同一时间有很多在孤儿院爆出喻青捐款的单子,一笔笔的天文数字炸得喻青都惊呆了。更有警方发表审明喻青当年被人下药,属於正当防卫,且那人并不是死於他手。
网友还人肉出当年喻青上班的ktv,多方了解他只是当服务小弟,并非“鸭子”,撰写了长长的文章,从父亲意外死亡,到他自己打工赚钱读书,到进入浮光乐队,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再到郑媛沈溺声色虐待他,被当作赌资抵押……
於是风评完全变了,从对他的声讨谩骂,变成同情丶尊重丶敬佩,人气不降反升。
喻青从头到尾做个旁观者,那些钱不是他捐的,自然是苏浥捐的,他这是给自己留足了退路。
绯闻刚过,喻青的新专揖就发行了,第一周所有唱片就一售而空,公司连夜加赶第二批,累得人仰马翻。
喻青自然也不必说了,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几乎累成狗。这张专揖也不负众望,在乐坛上掀起了阵热潮,古风不再专属於文艺青年,上至40下至12,都开始喜欢这种带着传统色彩的歌曲。
与此同时电影《结庐》也开始宣传,喻青陪着剧组到处飞。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也没忘记回击林紫惜,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可欺之人。
於是他的绯闻刚过,网络上就曝了一堆林紫惜的祼照和大尺度床上交易视频,眼尖的网友发现里面的男人都不是同一个……
按说林紫惜这样的大牌,背后的公关力量肯定不容小觑,但这次苏氏却完全袖手旁观。一人跌倒,千人踩踏,各种各样不利於林紫惜的事在网络上流传开来,这位影后生生被逼出娱乐圈。
喻青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他让林紫惜先出手,就是要借此激怒苏浥,让他不再庇护她,没有他的庇护,什么嘎纳影后,根本不值一提。
风波未平,《结庐》便在暑期档上映,聚集超高人气的影星,票房再创新高,喻青可谓名利双收。
然而,他的成功不代表苏氏,林紫惜的事之后,苏氏旗下明星相继暴出潜规则丶涉黄丶吸|毒等事件,似乎有人故意针对苏氏,连继承人桑豫吸毒事件都被曝光了。接着苏氏便被税务局盯上,没有哪个企业的账务是真正干净的,苏氏再次面临着困难,苏氏股票一落千丈。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唐渭,正用鹰般的眼睛盯着苏氏,只等他挣扎尽最后点力气,好一口吞下。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下口,却有人抢先买下苏氏。
苏浥去美国前,还是苏氏的总裁,回来时已经两袖清风。他将手中的股份全部抛售,同时辞去职务,半点也不留恋。
时隔两个月,他和喻青在再见在办公室里。喻青坐在他曾经的位置上,黑色的衫衣,藏青的夹克,流海被梳上去,露出额头和浓黑的眉。苏浥终於看清,他已不再是那个孱弱却刚决,无助而坚强的少年了,此刻的喻青,有足够锋利的爪牙自保,乃至伤人。
他们都没有主动开口,苏浥将自己属於自己的私人物品收走,然后拿起办公桌上喻青的照片,清明节那个早晨,喻青采梨花时他偷拍的,还有在恩和那个男子给他们拍的合影,两人四目相对,万般柔情。
他看了眼,然后丢在垃圾桶里,抱起纸箱走了。
办公室门打开,他看到等在门外的燕昭,左边胳膊吊着,可见车祸并不怎么严重。他问苏浥,“我们去哪里?”
苏浥说:“老宅的荷花开了,我们去看看。”两人肩并着肩离开。
喻青捡起被摔得支离破碎的照片,他曾经将苏浥伤得支离破碎,现在被苏浥伤得支离破碎。
这天的财经新闻上报道了两件事,唐朝娱乐神秘的总裁唐渭浮出水面,苏氏娱乐被喻青接手。
自电影宣传过后,喻青和唐渭首次见面,扯开伪装的面纱,没有五年前的灵犀相通,也没有两个月前的暧昧不明,两人诡异地陷入种尴尬。
一杯咖啡喝光后,喻青问,“我们该怎么办?”
唐渭说:“你想怎么办?”
“怎么样都可以,你若爱我,我就做你的情人;你若恨我,我就做你的仇人。”
“我没有恨过你。”唐渭说,“我们重新开始吧,喻青。”
“好。”
苏浥和燕昭回老宅那天,喻青搬入唐渭的公寓。纠缠了七年的两人,终於桥归桥,路归路。
——这其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