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茶馆坐下,随便叫了些吃的,我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若不问,我都快忘了我怎么出现在这了。”说着话,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图,上边写着七夕灯会布防图,“为了搞这个,我还要实地看看。”
我大惊失色的把图盖住,小声的说:“这可是皇家举办的灯会,你不会连这个也要凑热闹吧?”
“我倒是想,可惜圣旨上没说有我。”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在说皇帝不请我只好自己来。
“你不会是要偷跑进来吧,被发现可是死罪。”我紧张的要死,他却咯咯的笑,最后还略带神秘的说:“本来不想凑热闹,不过要是你也来,我就来看看。”
我送给他一个白眼,心想他还真敢乱来,吃完饭,我坐在水边发呆,一想到伊心的话就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自愿当妾,她的身份完全可以明媒正娶。
“你总是一副心事的样子吗?”冒奇景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你总出现在我思考的时候。”我反驳道,心里面升起一个念头,转而看向他:“问你个问题。”
“你说。”他拿起茶杯闻了闻茶香。
“你有妻子吗?”同样是男人他也许和洛离对事情的看法会有相似之处。
“啊?”他楞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有,怎么了。”
“如果以后你娶了妻子,又有一个女孩来向你表白,说想要做的小妾你会答应吗?”
我期待的看着他,希望能听到心中的答案。
“当然不会答应,这样的女孩也太风尘了,哪有自己跑来说做小妾的。”本来我还挺高兴,不过一听他这么说,心想也对,即使会娶妾也断不会娶不矜持的女人。
“那如果是世家小姐,知书达理,身世清白,双方父母同意,迎娶做你的小妾呢?”我又重新描述了一边,他沈了一口气说:“会,如果是洛离,他一定会,但我不会。”
“为什么,你又不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我突然暴躁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说洛离会而生气,还是因为他不了解他胡乱瞎说而生气。
可他反而一脸的平静,反问我:“既然你了解他为什么还要来问我?我不是他代表不了他,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不如直截了当的去问他。”
刚才还火冒三丈的我一下就被他说服,的确如此,我自己在这胡乱想着有什么用,除了自怨自艾,“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在这样的时代,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我只知道随心而做,力所能及。”别看他有时浮躁莽撞,真说起大道理也是头头是道。
“冒奇景,你到底是谁?”对於他的多面性,我不禁想问。
他又是一副无赖样的靠在栏杆上,不在意的说:“我就是我,冒奇景。”
“我看你不应该叫奇景,应该叫奇葩。”奇怪的是和他呆在一起总觉得很自在,那些负面想法也一扫无馀。
“奇葩是什么意思?”“就是特别!”
回到书斋的时候,大家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洛离坐在里面,时不时的向外张望。
冒奇景只送我回到大路上,就有事走了,我一路回来都在想要怎么和洛离解释,可当我们相见的时候,一切又好似不用解释。
“回来了。吃过午饭了吗?”我看见他的手边放着几块糕点,便摇摇头,“先吃点垫垫吧。”
我正吃着,他已经叫小厮备好马车,准备回府,一路上他也没有问我任何问题,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回到王府后,他直接去了侧室更衣,红袖走过来问我:“夫人,七夕灯会要穿哪身衣裳?我先拿出来熨烫一下。”
“七夕灯会?不是还有几天呢吗?”我换了一件无袖薄衫,将绫罗绣锦裙脱下,换上常穿的淡粉色绫纹裙。
“话是这么说,我听别人说四小姐为此做了三套新衣,世子妃也做了两套,只有您不着急。”她接过我摘下的耳坠子,似乎在抱怨的说:“夫人不在乎面子,至少也要为我们着想。”
我想起浊青曽说过,厨房的人总会给她些眼色看,比我们都难伺候,那时候红袖还说了她,应该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想来她也不是轻浮的人,现在这样说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怎么,受委屈啦?”面对我的询问,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鼓着嘴。
“她昨天去修夫人的首饰,结果被王大娘说了一顿,说好好的金子不带,非要修玉,前几天刚给二公子补了玉器,没发再补咱们的了。”浊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正好听见我们的对话,打抱不平的说:“也不知道二公子哪里来的玉把件,费了好多料。”
我想到之前二公子给的玉佩,看上去像是新的,怎么又需要修补呢?
“哪来的?外面送来的呗,二公子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只是王大娘气人,我明明看见那柜子里面放着修补的玉石,偏跟我说没有了。”红袖本来不想说的事情,被浊青一提,更加生气。
“算了,我不带就是,圣上不是赏了金钗,正好此次带去谢恩。”我安慰着红袖,转而问她:“二公子做了什么样的事?能得这么多玉器?”
“无非就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情。”洛离走了进来,她们两个人都默默的退下,见我还不理解又解释给我说:“他不是都城守卫,管理都城治安,总会有些人做一些替人家出头的营生,那自然会有纷争,提前和守卫之人说好,事情也不会那么麻烦。”
“就是收保护费?”没想到古代也有这样的人。
见他没明白,我又反过来给他解释:“就是收人家的钱,然后保证他们在此处的生意,不受打扰。”
“可以这么说吧。”
至此再无后话,七夕前各府都忙着准备,做衣服,打首饰,尤其是府中有待字闺中的人家,更是想趁着这次灯会,被圣上注意,能赐段好姻缘。王妃也为了让晴筱忙着张罗,虽然已经得到皇后的首肯,但大司马家也算是名门,还要让大司马夫人过目才好,这几日我也在府中懒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