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
我想了一百种二夫人登门造访的理由，唯独没有想到她是来询问我那年春猎的事情，对我来说知道的也许比她还少，不过我气定神闲的听完她的询问，先不急着回答，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她被我这一句话就噎住，无力反驳，不过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於是我将语气缓和，话锋一转。
“除非你告诉我理由还有答应我一个要求。”
面对我开出来的条件，她犹豫再三，才点头同意，然后娓娓道来。原来她本以为玉珍当了太子妃是荣华加身，富贵逼人，可是没想到，除了回门礼外之后的一年竟一点油水都没有捞到，这还不算什么，每每她进宫探望时，玉珍总有难言之隐，她询问又得不到回答，加上一年多没见子嗣，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是夫妻之间出了问题，可是太子与玉珍表面上看来也算是出双入对，恩爱有加，实在是不知缘由，只有一次她们母女独处的时候，玉珍提到哥哥的死还有春猎请旨，才让她想到蹊跷。
“既是如此，怎么二夫人今日才想起问我？”我一直都在王府，很少与娘家人来往，她不得机会也是正常，我只是想探探她究竟知道多少，方便我推敲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在描述整件事情的时候都没有看向我，就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也是近日才知道，玉珍说太子禁足是因为屡教不改惹怒了圣上，我才想要问问之前的事情。”
看来曼妙坊的那桩人命案不是太子犯的第一件，这让我更加确定自己潜意识中浮现的想法，我哥哥也是太子所害，可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事关重大，我要好好想想，另外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我只说害死哥哥这件事，恐怕她早有猜测，会不以为然反而发现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
“什么要求？”看来她很急迫的要知道。
“我要陆洛离回门时候送给你们的那件清灵环珠佩。”她想都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我也同意三天后给她答案。
送走二夫人，我又和老姚说了会话，他已经老了，丞相感谢他的忠诚，在乡下置办了几亩薄田供他颐养天年，他本就想临走前再见我一面，把一直收藏的盒子交给我。
“这里面是什么？”盒子不大，我打开一看发现都是写小玩具。
“都是大公子和二小姐小时候的玩物，这个小鸟是我给你们刻的，还有这个玉牌是夫人偶然得的，正好一对，一个写了琨，一个写了瑶。”他说着翻开里面一个长方形的玉牌，上面是‘长命百岁，喜乐安康。’下面是个琨字，他奇怪的说，“怎么会是大公子的？”
“老姚，这玉牌大家都知道吗？”
“公子和二小姐都是一直带在身上，熟悉的人应该都见过。”
“那上面的字呢？”
“知道的人很少。也就府中的人知道吧。”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一定是我看见或听见了什么，哥哥的死也许和霜竹一样都是替我而死。一想到这里我悲痛的心情就无法控制，老姚慌忙询问我只是低头抽泣不做回答。
少倾我才恢覆如初，问老姚，“我出嫁前的东西都收在哪里？”
“我听说常用之物和一些书籍都放在这里，其他的貌似都丢掉了。”
“父亲也不算狠心，还给我留了一些，老姚，你放心，我没事，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我又说了一会寒暄的话，将老姚送走，希望他可以回到乡下安度晚年。
我环视四周，床边有一个大箱子，估计东西都放在了这里面，打开一看果然，我搬来一个凳子坐在旁边，专心的收拾起来。
里面有一些首饰，玩物我都放在一起个包里，想着也许可以换些钱，作为路费，另有一些常看的书，我翻了两页才发现玉瑶也是个文艺青年呀，心中莫名的有些骄傲，最下面放了一个布包，里面都是自己写的文章，诗词。
‘鹈鹕喝喝，露水映飞，莫愁莫愁，春来再见双飞来。’
‘万里晴空鹰飞翔，空叹落地女儿红。’
读了几首才发现玉瑶原来拥有如此胸襟，我真是自愧不如，突然有点内疚若不是我霸占了这身体，她也许能过得更好吧，或者能帮助到洛离，而不是成为他的累赘。心里这么想，手中又翻过几张纸，突然一张纸引起我的注意，其他的上面都是洋洋洒洒的写满了字，只有这张不一样，只有一行字，‘恐不能书尽，惧无从落笔。’然后就是一片空白，我抽出这张折好放在怀中。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那张白纸我没有其他发现，坐在屋里等二夫人的时候已经想好一套说法，先把她糊弄过去再说。
“二小姐。”谁知我等来的不是二夫人，居然是一张字条，她约我在客满来酒楼见面，虽然我觉得奇怪，不过为了拿回清灵环珠佩还是收拾好东西准备赴约。
我把之前收拾出来的首饰一起带上，完事后可以去当铺换些钱。
来到客满来酒楼，这里的客人还真对不起它的名字，只有几桌客人在大厅，小二把我带到二楼的厢房，二夫人早等在里面，她的面前放了两个茶杯。
“怎么约在外面？”面对我的疑惑，她只是殷勤的笑了笑，然后为我倒上热茶，“我要的东西带了吗？”
“当然。”她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我确认无误后正要收起来，却被她一把拉住，“还是先放我这，说完再给你。”
想和我耍花招，她乱转的眼睛已经出卖了自己，我推开她的手说：“还是我收着吧，我已经坐在这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她见我坚决也只好放手，催促我说：“那你就快点说，别耽误我的时间。”
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以后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你想知道什么？”
“那年春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哥哥掉进溯水河，他为了救我，死了。”话要一点一点的说才不会显得突兀。
“为什么掉进溯水河？”她追问着。
“有人要害我们。”对於我的这个回答她没有我想象中的吃惊，继续追问，“为什么要害你们？”
我心中沈了一下，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寻常，一般人听到我的回答不是应该问‘谁要害你们’吗？为什么她问的是为什么，似乎早就知道是谁一样，对於我的迟迟不答，她显然有些着急，探着身子向前，又一次强调道：“你还记不记得是为什么呀？”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冷静的问：“让你问的人应该还记得吧。”
听我说完，她先是一楞，然后本能的向门口看了一眼，与此同时，厢房的门被推开了，三四个大汉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太子，他收起了之前的温柔，目光中充满了凶狠。
就是这个似曾相识的眼神，让我的记忆大门再次打开，就像那年玉瑶推开的那扇门一样，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副让人惊恐的画面。
“没想到你傻了这几年，现在又变聪明了。”他正在用一根牙签清理自己的牙齿，挑了几次才弄出，直接啐在了地上。
“没有人会一直傻下去。”我知道我离真相已经不远了，只是还差时间来梳理，可显然眼前的太子不会给我这个时间。
二夫人笑脸相迎，却被太子冷面对待，他已经不需要她了，这是一枚没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