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从师傅家出来,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他略显凝重的面庞。路过熟食铺子时,那浓郁的香气让他停下了脚步。他买了一只烧鸡,半斤猪头肉,又拎上五斤小烧,想着晚上去李婶家吃饭总不能空俩爪子过去吧。
手里提着这些东西,张涛却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开始在街头巷尾溜达起来。他专挑那些小胡同、小巷子走,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知道,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必须要有几个安全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那些隐蔽的角落,或许能成为他的安全屋,为他的行动提供保障。
张涛心中盘算着未来的路。首先,新身份是至关重要的。有了新身份,租房子、买房子都会方便许多。他想到了火车站附近,那里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抓个小偷应该不是难事。只要能从小偷那里弄到一些有用的证件,他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新的身份。
然而,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如何与地下党接头。这个任务没有任何提示,他无从下手。他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总不能上大街上喊,或者登报寻找地下党吧。
不知不觉中,张涛晃晃悠悠地到了家。他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这个时候去李婶家确实有点早。他决定先回家归置归置东西。打开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把买的吃的放进碗架里,免得便宜了耗子。
接着,张涛拿个小板凳放在炉子前边,开始引炉子。他熟练地用炉钩子把炉箅子拿下来,然后从炉子底下伸进炉钩子,掏弄几下,把炉灰渣掏出来。炉子里放上劈柴,他用白桦树皮点燃,放进劈柴缝隙里。看着火渐渐着起来,他又把煤倒进去,盖上炉箅子。不一会儿,水壶里装满水坐在炉子上,开始烧开水。
一切都弄完后,张涛走进里屋。屋子陈设简单,北边是火炕和火墙,炕上有放被褥的柜子,也就是炕琴。南边有一扇窗户,窗户下边是个书桌,一把椅子。西墙有一个大衣柜。大约半个小时后,屋里的热乎气就上来了。张涛脱掉外衣,盘坐在炕上。
他从物品空间内拿出手枪。一把快慢机,一把勃朗宁。先把手枪分解开,拿抹布挨个零件擦拭保养,上好枪油,然后组装好。拉动两下枪机,一扣扳机,发出一声轻响。他把快慢机子弹压满,上膛后放入物品空间。勃朗宁手枪也是一样,上好消音器,顶上子弹再放入物品空间。这样,在需要的时候,他就能迅速拿出武器,不耽误事。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他打开里屋门,大声问道:“谁啊?”门外传来李婶熟悉的声音:“是我,你李婶,我看见你屋烟囱冒烟了,就知道你回来了,抓紧过来吃饭了啊!”张涛脸上露出笑容,应道:“好嘞,李婶,我穿上衣服就过去啊。”李婶应了一声便回家去了。
张涛迅速套上外套,从碗架子里拿出特意准备的吃的和酒,迈向隔壁李婶家。
一走进李婶家,张涛便将烧鸡和猪头肉递给李婶,说道:“婶儿,把烧鸡和猪头肉放锅里串下气,这玩意凉了就不好吃了。”李婶接过东西,嗔怪道:“来就来呗,还拿东西干啥。你自已过日子得精细点,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知道不?下回人来就行。”张涛笑着点头道:“知道了,这不有日子没和李叔喝酒了吗,不得整点下酒的嘛!”说着,他撩起帘子走进里屋。
炕桌上已经摆满了吃食,一盆白菜粉条子散发着朴实的香气,一盘摊鸡蛋金黄诱人,那是知道张涛今天来特意摊的,平时可舍不得吃。还有一盘花生米,苞米面饽饽和小米粥,满满都是家的味道。
李叔看见张涛进屋,在炕上向他招手道:“爷们,就等你了,抓紧上炕,暖暖脚。”张涛开始挨个打招呼,先对炕头盘腿坐着抽烟袋锅子的老太太叫了声:“奶。”老太太微微点头,道:“来了,小。”说着把烟篓子推过来,“小啊,抽,自已卷。”张涛道:“知道了,奶。”说完又对李叔道:“叔,我给你打了五斤小烧,你先喝着,没了我再给你打啊。”李叔笑骂道:“你看你这孩子,咋这么外道呢。”
这时,李叔的女儿李兰和儿子李全给张涛问好,都叫了声:“涛哥。”张涛脱鞋上炕,腿一盘,拿烫好的酒壶先给老太太倒上一盅,又给李叔倒上,然后对李全道:“全啊,你也拿个酒盅,大小伙子了,该喝点酒。是不?李叔。”李全见父亲点头,喜滋滋地拿了个酒盅,张涛给他倒上,最后给自已也倒上。
这时,李婶把热好的烧鸡和猪头肉端了上来。张涛道:“婶儿,你也喝点呗?”李婶用围裙擦擦手,道:“行,今个儿高兴,我陪你爷俩喝点。”张涛刚给李婶倒上酒,就听李叔的女儿李兰道:“我也要喝,涛哥,给我也倒一盅,你们都喝,我也陪一个。”李叔皱起眉头道:“小姑娘家家的凑什么热闹。”张涛却笑道:“宁落一圈,不落一人。都满上。”
李叔夹了一口菜,目光落在张涛身上,关切地问道:“涛,第一天班上的咋样?”张涛微微扬起嘴角,回应道:“挺顺利的,上午和我师父巡巡街,中午喝点酒,给我师父灌多了,送家去了。”李叔笑了笑,又问道:“你师父是谁?”张涛思索了一下,说:“大名不知道,反正都叫他冯老蔫。”
听到这个名字,李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啊,嗯,挺好,你跟他至少安全。”张涛心中涌起一丝好奇,问道:“叔,你了解他?”李叔摇了摇头,“谈不上,听人说起过他,这是个老油条了。听人说前一阵子你们所六七个人配合招核人去抓红党的人。结果除了冯老蔫都死了。”
张涛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招核人就没怀疑冯老蔫吗?”李叔抿了一口小烧,缓缓说道:“怀疑啥啊,冯老蔫掉马葫芦里了,据说是当时就摔晕了,第二天招核人勘察现场才发现的。”张涛听完,暗暗将这些话记在心里。看来,自已的这个师父不简单啊。
酒足饭饱后,张涛起身告辞离开。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心中却燃烧着一团火焰。回到家,他迅速捂好被子,从随身空间里拿出闹钟,定到凌晨一点。这个时间,整个小镇都沉浸在寂静之中,正是他行动的最佳时机。
一个小鬼子一万块,对于张涛来说,这不仅仅是金钱的诱惑,更是为了给那些在战火中受苦受难的百姓们出一口气。
凌晨一点,闹钟准时响起。张涛瞬间从睡梦中醒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起床穿好衣服,里面是保暖内衣,羽绒马甲,外套一身黑。这身装扮不仅让他在寒冷的夜晚保持温暖,更能让他在黑暗中不易被发现。
收拾妥当后,张涛抬胳膊抬腿,检查自已的装备。周身没有半点绷挂之处,这让他行动起来更加自如。他小心地打开屋门,一股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助跑攀上墙头。
站在墙头上,张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见四下无人,他翻过墙头,轻声落地,如同一片落叶般悄然无声。隐入黑暗之中,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张涛如同一只猎豹,在黑暗中穿梭。他的脚步轻盈而敏捷,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他的耳朵时刻倾听着周围的动静,眼睛则敏锐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张涛三晃两晃来到招核侨民区,躲在一家居酒屋对面的阴暗处。
他在黑暗中蛰伏着,心脏因紧张和兴奋而剧烈跳动。他紧盯着居酒屋的门口,如同一只等待猎物的孤狼。居酒屋里的鬼子们喧闹着,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出来,张涛只能按捺住内心的冲动,继续等待着最佳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涛的双脚渐渐失去了知觉,寒冷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全身。他开始怀疑自已的决定,甚至有了放弃的念头。然而,就在他即将起身离开的时候,命运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
两个鬼子军官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居酒屋。他们手中拿着酒瓶子,嘴里鬼哭狼嚎地唱着歌,显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张涛的眼睛一亮,他知道自已的机会来了。
他迅速四下打量了一圈,确定周围空无一人后,心中暗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铁榔头,猫着腰,悄悄地向那两个鬼子军官摸去。
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仿佛脚下的地面是一片雷区。终于,他来到了两个鬼子军官的身后。此时,他们依然毫无察觉,沉浸在自已的醉意之中。张涛举起榔头,铆足了劲,照着他们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砰”两声闷响,两个鬼子军官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张涛迅速抓住他们的后脖领子,将他们拖到旁边的小巷子里。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小巷里,张涛开始搜身。他的手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紧张和期待。摸了半天,终于从两个鬼子军官身上搜出了三十多日元、一块手表、一个金戒指、两把王八盒子和两个军官证。
张涛打开军官证一看,一个是大尉,一个是中尉。他心中一喜,暗道:“还行,十多万到手了。”他又拿起那两套军装,往自已身前比量了一下。“艹,小鬼子太特么矮了,两人没一个到一米六的,自已这一米七的大个也用不上,先留着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张涛最后又给每个鬼子军官补了一刀,看着他们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才放心地离开小巷。
张涛在黑暗中悄然回到家,心跳如鼓却强自镇定。他换下那身黑衣黑裤和棉鞋,仔细检查,确认没有血迹后,长舒一口气,将衣服团成一团,放入神秘的随身空间。随后,他钻进被窝,疲惫与紧张交织,却也因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而感到一丝安心,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张涛被生物钟唤醒。当他打开家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满大街都是军警宪特,如临大敌。街口处,小鬼子和伪军设下重重卡子,对过往的百姓逐一盘查。百姓们无奈地出示良民证,接受搜身,排队过卡。张涛心中一紧,暗暗祈祷不要出什么岔子。
随着队伍缓慢移动,终于排到了张涛。他故作镇定地把工作证掏出来,递给排查的伪军,满脸堆笑地问道:“兄弟,这是出啥事了?”伪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昨天,两个皇军军官被杀了,死的老惨了,后脑勺都被敲漏了,脑浆子洒一地,衣服都给扒了。皇军都急眼了,正四处抓人呢。”张涛瞪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是吗?谁这么大的胆子啊,这不是骑皇军脖梗拉屎吗。”伪军无奈地摇摇头:“谁说不是呢。”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鬼子看见他俩在这嘀嘀咕咕,立刻怒目而视,大声喊道:“你们滴,什么滴干活,快快滴。”张涛连忙对小鬼子点头哈腰,道:“太君,这就走,这就走。”说完,他接过工作证,迅速离开,心脏却止不住地狂跳。
来到分驻所,张涛看到冯老蔫,连忙凑过去,低声问道:“师父,缓过来没有?要不中午再透透?”冯老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透什么透!来时没看见大街上都是宪兵啥的?消停待着,不打馋不打懒,专打不长眼。别惹事,一会儿跟我去巡街。”张涛无奈地点点头,心中却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