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张涛刚刚烘干头发,正准备躺进被窝,却被院子外的敲门声打破。张涛披上衣服大声喊道:谁啊,这么晚了。听到外面传来师父的声音:“是我,你师父,快点开门,所里来人通知咱们回去集合。”
张涛在屋里喊道:“知道了,师父,马上就好了。”张涛在屋里胡乱的披上衣服,穿上裤子,登上鞋就出了屋。到了外面,张涛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师父,这大晚上的,到底啥事儿这么急啊?”张涛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小声问道。
冯老蔫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我也不清楚,巡官只让我赶紧找你回去。估计事儿不小,你一会儿机灵点。”
张涛心道:特意找我,这是发现什么了?不能啊,要是有啥不对的来的就不是冯老蔫了,而是宪兵了。想到这张涛和冯老蔫一起向所里赶去。
当他们到达分驻所时,看到巡官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在院里转圈,张涛更加确定事情的严重性。
巡官见到张涛立刻说道:“你咋才来啊,太君都等急了。”张涛说道:“什么情况啊?富叔,我就一小巡警,太君找我干嘛?巡管说道:“别磨叽了,跟我走,今天晚上,有一股悍匪,和皇军打起来了,城里的关东军都动起来了,正挨家挨户搜查呢,这不是缺少翻译吗,正好你是招核警察学校毕业的,你会招核话,这不找你来了吗。”原来,张涛在火车站干的有些大了。弄死了三十来个小鬼子,城里的关东军都行动起来,挨家挨户地搜查。而张涛因为毕业于招核警察学校,会日语,所以被临时拉来当翻译。
在巡官办公室,小鬼子少佐渡边拄着军刀,一脸威严地坐在当中。张涛快步上前,用流利的日语打招呼。随后,渡边带领着二十多个小鬼子和四十多个伪军出发了。
走在队伍中,张涛的心情沉重如铅。街道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百姓们紧闭门户,仿佛这样就能将灾难拒之门外。而他,却不得不跟随渡边少佐,在这充满恐惧的街道上进行着挨家挨户的搜查。
渡边少佐带着人来到一家大户人家门前,粗暴地踹开了门。房主惊恐地看着这群闯入者,眼中满是惊慌。张涛见状,立刻上前,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对房主道:“太君怀疑你家通匪,不想去宪兵队就赶紧交代!”房主大急,赶忙道:“冤枉啊,我家可是良民啊。麻烦你和太君好好说说。”张涛冷哼一声,道:“就空口白牙的干说啊,你得拿出证据来啊。”说完,他还用拇指和食指搓两下,暗示房主给钱。
房主犹豫了一下,从衣兜里掏出一百日元递了过来。张涛瞥了一眼,不屑地说道:“你打发叫花子呢。太君的脾气你应该有些耳闻,这要是给你们带走,你那些家眷,能不能囫囵个出来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女眷。考虑考虑。”房主听后大惊失色,咬着牙问道:“老总,你说给多少,我都听你的。”张涛一伸手掌,道:“这个数。”房主一看到张涛伸出的五个手指,面露难色,道:“这,这太多了。”张涛冷着脸道:“那就啥也别说了,等着带走吧。”房主急忙抓住张涛的衣袖,道:“给!我给!我这就去取。”
不一会儿,房主拿着五百日元交到张涛手上。张涛接过钱,满意地点点头,道:“算你识相,等着吧。”随后,他来到渡边身边,小声道:“太君,房主看晚上太君辛苦了,特意找我给太君孝敬些茶水钱。”说完,把钱塞进渡边手里。
渡边用手掐了两下厚度,满意地说道:“呦西,张桑,大大的不错。”张涛谄媚地说道:“为皇军排忧解难是我份内之事。”渡边见钱也到手了,便大喊一声:“好了,这家没问题,去下一家!”
渡边少佐带着人一条街一条街地搜着,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死亡的鼓点,让人心惊胆战。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疤脸所在的那条街。当他们来到疤脸家时,两个宪兵用枪托一顿猛砸门,气势汹汹。一个大汉刚打开门,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刺刀逼到了边上。随后,一队人如狼似虎般长驱而入。
张涛当先进去,开始挨屋翻找搜查。趁着众人不注意,他迅速将空间里的鬼子特务的证件和一把王八盒子以及两个九二式手雷塞进了炕上的被褥里。接着,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准备找疤脸勒索一番。
疤脸看到张涛用日语和渡边交谈,心中立刻明白过来。毕竟是道上混过的人,规矩他都懂。不等张涛开口,疤脸就从兜里掏出两根小黄鱼和一百日元,说道:“兄弟,费费心,帮哥哥在太君面前美言几句。这是老弟你得的辛苦费。”说完,便把那一百日元塞进了张涛的衣兜里。张涛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你放心,兄弟办事你就擎好吧。”
随后,张涛来到渡边跟前,正准备说话,一个宪兵急匆匆地跑过来,用日语向渡边报告:“报告少佐,我们在屋里发现了一把手枪和两个手榴弹,还有特高课小岛君的证件。”渡边皱起眉头,疑惑道:“小岛君不是为天皇玉碎了吗?他的证件怎么会在这里?把这里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带到宪兵队。”小鬼子们立刻开始抓人。
被抓的疤脸朝着张涛喊道:“兄弟,帮我说句话啊,只要能把我救下来,条件你随便提!兄弟,救我啊兄弟。”张涛附在渡边耳边小声道:“太君,这人的油水很足,你看我留下把这过一遍,找到的东西我给您送过去,怎么样?”渡边小眼睛一转,对着两个鬼子道:“你们跟着张桑留在这里,把这好好搜一遍。”说完,就带着人押着疤脸他们回宪兵队了。
张涛带着两个宪兵开始翻找。他对两个宪兵说道:“太君,咱们还是分开搜吧,这样还能快一些,完事咱们把每个屋的东西汇总一下交给渡边少佐。”刚开始两个小鬼子还不愿意分开,一听每个屋都有值钱的东西,立马就不坚持了。张涛在疤脸的房间里一点一点地翻找,挨个地砖敲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炕琴后面的墙上找到暗格,里面有一百多张良民证和其他证件,还有一把驳壳枪和一百多发子弹。张涛赶紧把东西放进空间里。
他纳闷,在这屋里不应该没有藏钱的地方啊。于是,他又开始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张涛不死心,又把外屋地也翻了个底朝天,还别说,真让他给找到了。在外屋地的水缸下面还有一个暗格,这里面张涛翻出来二十根大黄鱼和两千日元还有一些地契首饰的零碎。张涛把日元放进空间里,把大黄鱼用布包起来。又去别的房间搜查。等把所有房间都搜完,三人碰头。
张涛把布包交给两人,三个人一起回到宪兵队。到了以后,把东西给了渡边少佐。渡边少佐高兴坏了,他拍着张涛的肩膀道:“张桑,你在警察局屈才了,明天,我把你调到宪兵队当翻译。你先回去吧。”张涛对着渡边一鞠躬,然后走出了宪兵队。
张涛从宪兵队出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抬头看了看天边那抹如血的晚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此刻已经是下午快五点了,张涛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天发生的一幕幕,他不知道冯楠和陈书记他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稍作考虑后,张涛决定去师父家看看。他快步朝着冯老蔫家走去,一路上,他的心情愈发忐忑不安。当他来到冯老蔫家门口时,他迫不及待地边敲门边喊道:“师娘!开开门,我来了!”
屋内,小师妹冯珊听到喊声,立刻兴奋地对着她娘说道:“娘,我师兄来了,我去开门了。”师娘正忙着做菜,听到女儿的话,没吱声,只是摆摆手。冯珊蹦蹦跳跳地来到门口,一把拉开门,欢快地说道:“来了,师兄。”
张涛看着可爱的小师妹,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放到师妹的手上,问道:“你姐今天回来吗?”小师妹接过糖,眼睛都笑没了,说道:“一会过来,我爹过去接了,说街面上不太平。”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屋。张涛在外屋地和师娘打了声招呼,便熟门熟路地进屋上炕。他来的次数多了,也不见外了,自已盘坐在炕上,拿过烟篓子自顾自地卷上了。小师妹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事,张涛则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张涛立刻下地,趿拉着鞋打开门,门外站着冯老蔫和冯楠。张涛喊了一声“师父”,又和冯楠对了一下眼神,冯楠对着他微微点点头。看到冯楠安然无恙,张涛的这颗心才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等老冯家父女进屋,饭菜也做好了。五人上炕吃饭,气氛温馨而又有些凝重。席间,张涛开口道:“师父,明天我就不去所里了。”冯老蔫停住筷子,问道:“不上班你干什么去?”张涛无奈地说道:“不是不上班了,是我被调到宪兵队当翻译了。”
师娘一听张涛要去宪兵队,脸上露出担忧之色,说道:“涛啊,那宪兵队可是个魔窟啊,咱能不去吗?”张涛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师娘,不能不去,是招核人调的我,不去可没有好果子吃。”冯老蔫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你得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已,那帮人,都是属狗的,翻脸不认人。他们是养不熟的。”张涛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会加小心的。”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张涛说道:“师父,一会儿我去送师妹吧,你就别折腾了。”冯老蔫看了看张涛说道:“那行,你俩注意安全。”
等冯楠吃完,两人告别了师父师娘。走在大街上,张涛小声地问道:“陈书记安全了吗?”冯楠微微颔首,说道:“昨天多亏有你,要不是有你,就昨天那个情形,我们肯定被抓。看来小鬼子是得到准信了。”
张涛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又问道:“现在咱们不知道是哪里泄露的情报,参会的人都到齐了吗?”冯楠神色凝重,压低声音回应道:“都到齐了,目前他们的落脚点还很安全,附近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我想泄密者没在这些人中。只是现在风声太紧,会不好开啊,太危险了。”
张涛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缓缓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咱们看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咱们光明正大的开会,还要把小鬼子也请来,让他们给我们保驾护航。”冯楠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说道:“你给我说迷糊了,小鬼子怎么可能保护我们,不抓我们就烧高香了。”
张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召开一个大东亚共荣圈的学术研讨会,你在教育部,你看看你们部长有没有想法,这可是拍小鬼子马屁的好机会,我想他能参加。我再去宪兵队找小鬼子商量商量。我想小鬼子为了粉饰太平也会参加。这样我们用他们的地方,他们的人,办咱们自已的事。”
冯楠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说道:“这个办法确实大胆,但也很危险。如果被小鬼子识破,后果不堪设想。”张涛坚定地说道:“现在形势危急,我们必须冒险一试。只要我们计划周密,小心行事,就有成功的可能。你回去找陈书记好好商量一下,后天,还在你家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