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情,藏情。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若欲开天眼,当需灭世情。
这是天莲派一直以来秉持的修行理念。
所以它们的一些清规戒律都显得无比死板,甚至是迂腐。
它的要求就是束缚住门中弟子的感情。
一点点打磨心性,达到灭情的境界。
这也是赤牙说天莲派武功是邪功的原因。
为什么天莲派的绝学白莲绽放需要异性接吻才能释放?
陆庄在练习白莲绽放时也遇到了这个问题。
他认为真正的原因还是归结于情感上。
动画里的江主任为了释放白莲绽放,做出选择时也是十分害羞,有些犹豫。
但若是真正看淡了男女之别,看透了男欢女爱,对七情六欲有了一个极强的把控。
那这接吻还有必要吗?
就像面前的老掌门一般,想开就开,压根不需要什么异性接触。
老掌门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很明显,她的情感无比稀薄,整个人十分平静。
但陆庄不可能因为这门武功而把自已搞成个冰山。
所以他又发动了俺寻思之力,别出新意,把灭情改成了藏情!
一个人是做不到灭情的,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已经不能称作人了。
藏意于内,藏气于身,藏情于心。
情感与真气合一。
把情感收敛于白莲真气之中,把控自我情绪。
不是灭情,而是藏情。
气随情动,情藏于气。
就这样,陆庄成功学会了白莲绽放。
老掌门听完陆庄的解释,盯着他看了许久。
“你……当真天纵奇才。”
多年传承的功法说改就改,推陈出新,还给他修成了。
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是闻所未闻的。
“别看我说得简单。”
陆庄说:
“这东西给传给别人,一个不小心就走火入魔了,比原版的白莲大法危险多了。”
把情感藏于真气内,这种事情听着就是难于登天。
要么是心性修为已经达到了无时无刻都能保持常清静,要么就是对真气操控达到一个无与伦比的地步。
若不是这两者,不是发疯就是当场暴毙。
“陆庄……”
老掌门念叨着这个名字,猛地发问:
“你的师父是那个鬼车?”
“算是启蒙老师吧。”
陆庄应声道。
“可惜…”
老掌门低语,摇了摇头。
“你要是我天莲派弟子……多好。”
“诶,要我是天莲派弟子。”
陆庄笑着说:
“你这天莲派当我坐上掌门之位时就不是天莲派了。”
老掌门无言,转身离开。
“陆庄,以后你的名字会响彻在整个玄武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
陆庄双手抱住后脑,不在意地说着。
“名扬天下,有人找上门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出名我不怕,我怕的是我出名后,就没有人再出名咯!”
老掌门背对着陆庄,顿了一下脚步。
“少年意气,蛮好。”
说着,她又朝着前面走去,夕阳余晖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老掌门,你去哪?”
陆庄问。
“人死了,魂归蒿里,我的墓都在这了,我又能去哪里?”
老掌门的声音像风一般从远处飘来。
“这天莲派,是我的故乡,我不打算离开这里了。”
“是不放心天莲派还是不放心江惠莲?”
陆庄又问。
“……呵呵,都有。”
说完,老掌门的身影消散,淡出了陆庄的视野。
“什么嘛。”
陆庄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天莲派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无情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惠莲鬼使神差地看向了陆庄和老掌门的位置。
那里只有几片树叶飘落。
“师姐,怎么了嘛?”
赤牙在看着突然扭头的江惠莲,问道。
江惠莲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收回了视线,说:
“什么也没有。”
…
当夜。
赤牙坐在门外,看着天上的明月,举着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他咂了咂嘴,感觉还是很郁闷,又是一口酒灌入口中。
“陆庄,你说,你听我的,早点走不就好了……”
“真的是,唉……”
赤牙满心郁闷,拎起地上的行李,准备朝着山下走去。
“我没走,你倒是想走了?”
赤牙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了安然无恙的陆庄。
“你…你…不是……”
“我…我…不是……”
陆庄学着赤牙那结巴的语气,打趣着说:
“我没死,老掌门她要杀我?再练练吧。”
“你没死!太好了。”
赤牙先是无比高兴,刚想靠近,但又转过了头,警告说着。
“快走!当我没看见你!快离开天莲派!”
“我走不走,问题不大,你这一走,问题就大了。”
陆庄说。
“能有什么问题!”
赤牙说:
“天莲派不缺我一个弟子。”
“天莲派是不缺,但江惠莲就说不准了。”
陆庄意有所指地说着。
赤牙沉默片刻,又说:
“所以,我才要离开天莲派。”
如果说江惠莲是天莲派大师姐的时候,自已是碍于门规不能和她在一起。
那如今成了掌门的她,赤牙更是没有一点可能与她相伴。
天莲派掌门这个身份意味着江惠莲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这些天里,赤牙在江惠莲身边,深切地体会到了天莲派掌门的义务。
自已的存在只会干扰师姐,让她更加痛苦。
“你们恋爱脑闹麻了。”
陆庄吐槽道。
赤牙那点心思陆庄一眼就看透了。
“我问你,天莲派掌门现在是谁?”
“师姐啊。”
赤牙说。
“那天莲派掌门是不是最大的话事人?”
“话事人,你这个说法…?”
“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
赤牙答道,不明白陆庄想要说些什么。
“那不就得了!”
陆庄后仰。
“你师姐都是最大的话事人了,你们天莲派的规矩还算是规矩吗?”
“这…这…这不对吧。”
赤牙感觉陆庄的话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就说这么多,你就当是我对老掌门做法的不满吧。”
陆庄没有继续说话,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了站在原地发愣的赤牙。
“老掌门的做法?”
而就在他困惑时,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阿权,你这是要去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