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廉耻”、什么“王爷在王府里就是这样教导郡主的么”,一堆或直白嘲讽或阴阳怪气的话从脑子里飞速窜过。
最终,还是没说得那么冲撞,而是用自嘲的口吻开了口。
“旁人避着奴才都避不及呢,郡主偏偏这样主动提起……”他双眼微眯,“难不成有什么特殊喜好,偏偏对阉人感兴趣不成?”
说的时候不觉得,话音* 落下,竟是徒增一丝紧张。
他不自觉地微微屏住呼吸,双眼却不避开,直直地盯着枫黎。
枫黎微怔,这才忽而想起来,太监大都是不喜欢被人近身的。
当然,也没什么人会主动接近他们便是了。
所以,陈公公这是故意挑刺,阴阳怪气地侮辱她呢吧?
可惜没踩在她的痛点上。
她混不介意,丝毫没把陈焕的嘲弄当一回事,语调随意地开口:“倒没什么感不感兴趣的,只是本郡主抱过缺胳膊的,抱过短了腿短,就连被砍了脑袋的都背过,又怎么会把陈公公……”
“请郡主慎言!”
陈焕耳根子红的厉害,又羞又恼。
他心中发笑,也是,见过无数死人,不像普通女人一样囿于这些再正常不过了。
但这也恰恰说明,郡主什么都懂,也知道阉人是个什么玩意,不是么?
她或许从未把他当成男人看,当然,他本来也不是男人。
因为如此,郡主才会泰然自若地与他相处,也从不把他的行为往男女之间想。
若是知道他想要的是她对他好,想要她如梦中的宫女一般宠着他护着他……
呵,她还能是这种轻松的态度吗?
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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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既然陈公公的情况已经稳定,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枫黎看着陈焕隐忍中透着点儿憋屈的表情,心情很好。
她不再多留:“陈公公用膳吧,记得多吃些才好,伤病能好得快些。”
陈顺放下手里的活儿:“奴才送送郡主。”
陈焕眯着眼睛瞪过去一眼。
小孩儿的动作立刻僵在了原地。
枫黎全都看在眼里,脑海里翻涌出好几次从前的画面——
陈焕好像每次都很不愿意看到陈顺来到她身边。
这是怕陈顺年纪小容易被哄骗、背着他应下什么不该应的事,然后被卷到争端里去?
表面上看着对陈顺又瞪又骂,倒是挺护着。
可她觉得,陈顺看着水水灵灵的,好像挺好欺负,可心里机灵着呢,心眼绝对少不了。
“郡主,干爹现在这样,小的得好好伺候着,不便离开……”
瞧瞧,一眨巴眼的功夫,人家自己就能想出合适的理由。
模样好看,性子稳重、乖乖听话,心思活络却没有花花肠子,她看陈顺还挺顺眼。
就像是……一个很乖的弟弟。
她定定地看了陈顺片刻,神色不变,却叫人觉得有些复杂
在把陈顺看得发毛、让陈焕气得骂人之前,她笑了笑:“我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么?你孝顺,多照顾照顾陈公公是应该。”
说着,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陈顺的脑袋。
她瞧见,陈顺微微睁大了双眼。
然后不知所措地眨了眨。
“郡主……”
“去吧。”
枫黎没再看他们,推门离开。
寒风袭来,吹散额前的发。
反手关门,将寒风隔绝在室外。
屋中依然温暖。
陈顺背脊有些僵。
他看向面色阴沉的干爹,喉咙滚了一下。
“干爹,你行动不便,儿子伺候干爹用膳。”
陈焕没言语,看着陈顺像从前一样乖乖巧巧地来到他身边伺候。
陈顺年纪不大,心思细腻,干活儿也细致,加上长得好看,的确很讨人喜欢,要不是因为长得好看被人觊觎、陈顺不愿意而被人故意挤兑,估计靠自己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被个主子瞧上要到身边儿去,也轮不到他帮忙。
云安郡主想把这么个人要到自己那也正常。
想到那只落在陈顺头上的手掌,他紧绷的脸颊动了动。
不管是宫女,还是郡主、将军,主动亲昵的永远是乖巧水灵的陈顺。
是啊,他这种面色阴沉尖酸刻薄的人,什么时候讨喜过?
心头浮出某种气闷感。
“你觉得郡主怎么样?”
他冷不丁开口,吓了陈顺一跳。
陈顺不答,只道:“干爹不是教导过儿子吗,主子哪是我们能评头论足的。”
“你若愿意,咱家调你去郡主身边伺候。”
陈焕淡声开口,自顾自继续说。
陈顺几乎立刻就答:“儿子想一直在干爹身边。”
“是么。”
陈焕咽下温热的粥食。
“干爹是想……让儿子去帮衬郡主,或者给干爹带话么?”
陈顺想了想又开了口。
他寻思,以干爹的身份去郡主身边动静太大,兴许干爹是这个意思?
应该……不是因为郡主摸了他的头所